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衆人便已收拾妥当,向金陵而去。
金陵城自古以来便是繁华之地,素有“富甲天下”之称,街道宽阔整齐,青石板路纵横交错,碧瓦红墙,鳞次栉比。正值五月,街头巷尾花香四溢,玉琢河边柳树垂下嫩绿的枝条,被微风轻拂,摇曳生姿。
漕帮作为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大派,总舵便设在这金陵城中。漕帮势力庞大,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船只控制着水路的命脉。
城中还有两大门派——长湖门与天鹰派,这两派虽不及漕帮声势浩大,但也各自有着深厚的底蕴和威望,平日里在金陵的势力不可小觑。
最近几日,由于武林大会的缘故,金陵城的街市显得愈发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持着刀剑利器的江湖人士,他们或身着劲装,背负长剑,或素衣简装,步伐凌厉,显然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
金陵府的上下官员都被漕帮打点了,整个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看不到官差的身影,这座富庶之城,似乎整个变成了江湖。
城中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每一间茶楼酒肆都是座无虚席,厅堂内或是豪客豪饮,或是三五成群的江湖武林人士低声交谈,在谈论这第一届武林大会。
阮书钰一行人来到金陵,已无空馀客栈可住,好在百味坊在金陵有铺子,罗青玉的大哥罗青旭早早地在城里包了一家客栈,供他们一行人暂住。
侠以武犯禁,自从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来到这金陵,城里已有不少摩擦,有些门派之间有龃龉,相互间遇到时,或大打出手或争吵不休,好在大家都摄于漕帮威势,都留有馀地,没闹出人命。
林晚竹没跟着他们入住同一间客栈,而是对客栈大堂稍作休息的衆人道:“我去我兄弟那,让他们去打探离叔的消息。”
衆人在客栈安顿好後,也都出去打探消息了。
此时,金陵城某处普通民宅前,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隔着锦帕,轻轻叩了叩门。门轻响几声,随即打开,一名青年男子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恭敬地行礼道:“属下见过教主。”
“起来吧。”莫问天淡淡道,迈入门中,面无表情,脸庞精致得如同雕刻,透着一股不似人间的冷漠。
“属下调查到,那些被灭门的小门派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整个门派不足二十人,门派中武功最高的为掌门。属下还调查到,有一个叫光明会的组织,和这些小门派灭门脱不了干系。”
那名青年男子垂首跟在他身後,接过教主递过来的锦帕,禀告这一年多来调查到的进展。
“光明会?”
“是,这个光明会十几年前突然出现,从不露于人前,非常神秘。他们有个奇怪的口号,叫‘剿灭无能之派,净化江湖之路;唯有强者立,方显武林之光’,光明会的人像是死士,属下抓到一个,结果这人口中藏着毒药,属下一时不察,让他服毒自杀了。”
青年男子说完,眉宇间露出愤愤不平之意:“他们灭门就灭门吧,非得要藏头露尾,到现在江湖武林,都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号。这些自诩正派的大侠,都以为是我们轮回教干的,这次武林大会不知道是何目的,是不是要联合各大门派,去攻打我们轮回教。
如果季凌在此,就会发现这个青年男子,极为眼熟,就是他们曾经在客栈遇到的熊猫眼仁兄,这位仁兄此时已没了熊猫眼,是一个拥有娃娃脸长相的青年。
莫问天只淡淡道:“行了,胡非,你下去罢。”
胡非止住话头,将桌椅又擦了一番,擦得铮亮後,才退了出去。
在他们对面的民宅里,住进了一个成年武者,还有一个相貌清美的少年,那少年被反绑着双手,脸上带着愤恨,民宅的屋主也不敢多事,将宅子钥匙留下,匆匆跑了。
“钟离日,我可是名册在案的大楚秀才,你敢这样对我?不怕官府找你麻烦?”阿离道。
钟离日功力比几年前更高了些,现在南山居衆人再和钟离日打一场,恐怕已打不过钟离日。
钟离日神色淡淡,仿佛毫不惧怕官府,“一群无能废物而已,我有何惧?”
阿离一噎,知道和这无法无天的武疯子没有道理可讲,他坐在钟离日对面,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武,你绑着我双手做甚?你武功这麽厉害,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钟离日脸上突然变得阴沉,“作为钟离氏的嫡系子弟,一点武功都不会,你真是丢尽了钟离氏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