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儿虽然比阿离小了几岁,力气却不小,把玩了一会手中的宝剑,又去将阿离手中的箱子抱在怀里。
阮书钰跟着他们进屋,没有帮他们提着那个重的箱子,想让他们感受一下收到礼物的欣喜,他笑道:“这些东西没有时限,多买一些,给你随意用用。”
阿离和林晚竹同岁,今年也十四岁了,长得如明月一般清美,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他今年和林家林晚星结伴去府城考试,都中了秀才。
清河村的乡民已经麻木了,没再像以前那麽轰动,毕竟他们清河村可是出了一个十岁的童生,十三岁的秀才,十六岁的解元,十七岁的状元郎。
现在一个十七岁的秀才,一个十四岁的秀才,压根让他们提不起劲,乡民们都被惯坏了。
阿离和臻儿已经分了屋子,阮书钰在後屋後边,又建了一处新屋子,给臻儿住,那处新屋子後头有一块小的演武场,给臻儿习武的。
今夜月明星稀,几人用过晚饭後,都入屋休息,阿离住的後屋和阮丶季二人住的里屋只隔了一度墙,阿离闭上眼,听着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有些脸红,他不是死读书之人,当然知道隔壁两位兄长在做什麽。
阮书钰一手抓着被褥,一手用手背抵着嘴,不敢出声。
虽然阮书钰从不敢发出声音,但动静还是能隐约传到隔壁。
阿离也不好意思说什麽,所以悄悄下了床抱着被子,出了自己的内室,他外室是个小书房,东边通往堂屋,西边通往臻儿的新屋子,他悄悄推开门,见到臻儿还没睡,正点着烛光,欣赏宝剑。
臻儿正要惊喜出声,阿离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臻儿也不欣赏宝剑了,和他的阿离哥哥一起入眠。
阮书钰还不知道阿离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但季凌却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第二日,季凌便加厚了两边墙,确定听不到了,季凌才放心。
阿离和臻儿都还小,季凌也不可能将他们赶出家门,季凌看阮家院子的北边还有空地,就和阮书钰商量,在阮家院子隔壁再建一处新的院子,日後季家院子给臻儿住,隔壁的新院子给阿离住。
阮家院子里本来有一处牛棚,後来也拆了,院子外放牛粪的地方也被清理干净了,牛都放在村里,集中养着,百味坊出了银钱,给村里买了不少牛还有铁犁,日後村里人不用再人力耕地了,可以省不少事。
阮书钰道:“阿离也十四岁了,是该为他未来考虑考虑了。”
至于村里的张媒婆又将注意打到了阿离身上,阮书钰当然严词拒绝,阿离才十四岁,要定亲还早着呢。
他和季凌在一起又没有孩子,日後百味坊里,属于他的盈利,肯定要传给阿离的孩子,属于季凌的那份,肯定是要给臻儿的孩子了。
“那明年便动工吧,明年阿离十五了。”季凌道。
两人商议了一番,阿离考中了秀才,明年要和林晚星一起去府学读书,府城那边有林小石夫妇安排,他们也不担心。
阿离日後可能会外出做官,可能几年回不了一趟清河村,但阮书钰还是想着,在清河村给他留着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院子。
十来日後,林晚章和赫罗图回来了,清河村轰动了,逮着机会去林家看状元郎,就连金水县的人,也跑了过来。
毕竟金水县立县至今,从未出过一个状元,以往出现在戏文里的状元,如今活生生就在自己村里,清河村的乡民可不得多去看看。
林晚章烦不胜烦,躲到赫罗图那边去住了,顺带探望了府里管家陈子新的家乡父老,这群人来了清河村後,便在羯人聚集处的西边,建了新屋,在百味坊干活,两年过去,这群人住的院子也是整齐宽敞的,家家户户都攒了不少银钱,丫头小子们也在村里上了私塾。
期间金水县知县席子兴来了一趟,他一是想上门拜访官职比他高的长史林晚章,二是和阮书钰商定明年金水县的修路事宜,他年少时也去过不少地方,深知阮书钰那句“想要富,先修路”是极为正确的,百味坊出银子,他们县衙出力,三是为了明年的春耕事宜。
席子兴是个为民的好官,因年少时的经历,他不贪财,不恋权,从任职主簿开始,就在为民谋利,是个十足的好官。
阮书钰的百味坊起步时,因对本地商税机制不明,被人检举偷匿商税,县衙派人上门时,并未趁机勒索敲诈,态度极为和善。
席子兴从马车上下来,对南山脚下可称作湖泊的鱼塘毫不吃惊,对于清水河边整齐排列的小院也未多看一眼,毕竟他来此处不少次了,今年春日桃花开时,还带着一家老小来此处踏青。
清河村的村长于山中每次听到席县令来清河村时,都龟缩家中,不敢出来,毕竟席县令可不是心慈手软之徒。
于山中将女儿送给了席子兴的侄子当妾,当时席子兴刚任主簿没多久,于山中还以为抱上了大腿,谁知席子兴和他那不是一母同胞的大哥关系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是仇人,前年席子兴大哥犯了事,假借席子兴的名头抢占人田,将人殴打至重伤,席子兴直接将他大哥一家依据律法处理了。
曾经来收田赋的衙役步进,已成了班头,带着几个衙役跟在县令身後。
席县令身後跟着的都是他的左膀右臂,阮家的院门没关,堂屋里坐着的几人都看到了,衆人出了屋子要去迎接。
席子兴刚进了院子,就看到抱着一罐吃食的林晚章,从厨屋那边走出来,边吃边说:“咦?你们怎麽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