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还可以更努力一点,你还可以坚持再久一点,不为别人,只为自己,你若不改变,待到那一刻,你空有无尽悔恨,也是无济于事。】
伴随着叹息而来的,是回荡于冥冥之中低语,无形的心火已经开始焚灼袁公路的身心,神智渐渐沉沦,但还抱有一丝清明,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声音,就源自于掌中的桃木剑,以最后的意志,袁公路嘀咕道:
“桃木剑大爷,我也想拍好这一出戏,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言罢,袁公路的视线渐渐被血色所充斥,浑浊而浓郁的血色化作火焰,焚灼着他视线中的一切,一种狂暴的火劲从身心中涌出来,贯穿四肢百脉,让袁公路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气球,正在不断的膨胀着,唯有狂乱宣泄,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爆体而亡。
被灼热而浓郁的血色包裹,袁公路的意志如堕梦境之中,缓缓的下沉,而后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并非像是前几次轮回那样,沉沦之后再度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油尽灯枯,随时准备暴毙了。
映入眼帘的,是之前曾经见过的幻觉。
血月之下,荒山之上,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白袍男子屹立其中。
“你既然有心,又为何会无力。”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幻觉是什么情况,但出乎预料的是,袁公路倒是很能理解白袍男子话中的意思。
心火燎原劲,以欲望去推动,炼心火为劲,只要心火不绝,劲便不绝,所以,这门武道虽然爆发凶猛,但也是耐力悠久,是一门相当完美的武道,这也是袁公路颇有不甘的原因之一。
他的失败,不是因为打不过那些追兵,很多时候,他都是打得过的,但处于心火燃尽状态之下,打的太嗨,自己把自己活生生拖垮了。
最终,袁公路只能一摊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荒山之上的白衣人骤然低笑一声:
“你本该懂,但最终你还是什么都不懂,也罢,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下一瞬间,袁公路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屹立于荒山之上的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近在咫尺,而后,一条臂膀,势大力沉的横抽而来。
被一臂膀砸在脖子上,余劲未消,袁公路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袁公路的下意识反应却是,这厮当真实诚,说是一臂之力,就真的是一臂之力,半点虚假都没有,第二反应却是……
“沃日,你不过是我的幻觉,居然还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住在精神病院,只要我喊一声,分分钟能叫几百个精神病大夫来弄死你!”
不知道为什么,袁公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觉得眼前的这白衣人是虚假的幻影,极其的并不真实,所以才下意识的将其认为幻觉。
“幻觉也好真实也好,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揍你,然后我打算一边揍你,一边告诉你一些事情!”
即便近在咫尺,白衣人的面目依旧是模糊不清,但却很明显看得出他有一丝笑意。
白衣人凭空一捞,一柄木剑落于其掌中,轻轻挥舞,却迅捷万分,顷刻间就噼里啪啦将袁公路一顿暴抽,袁公路当即爆发,奋起燎原心火劲与之搏斗。
也许是现实的影响,即便是在这幻境之中,袁公路也渐渐进入了心火燃尽的状态,但是,白衣人却丝毫不惧,只是悠然持剑击之,怎么狠怎么来,抽得袁公路即便神智沉沦,但还是呲牙咧嘴的痛。
但古怪的是,即便神智沉沦,袁公路依旧感受到白衣人借着剑击传递过来的某些信息。
战机翱翔长空,导弹落于大地,竭尽一个科技世界的所有底蕴,不遗余力的抗争,英雄的悲歌,豪杰的怒吼,战士的牺牲,一切的一切,在异世席卷而来的血月之光照耀下,皆化作徒劳的灰烬。
立于绝望深渊之下的幸存者,艰难的弯下腰,躲避着无处不在的绝望与恐怖,在黑暗中匍匐着!
灰烬的最后余晖中,人们找到了希望,那个希望,源自于另一片早已经毁灭的灰烬之土。
一块碑文,铭刻着逆焰之战的传说,绝望的人们,看到了那陨落多年,依旧屹立不倒,燃烧着霸烈气势的枯骨。
透过这具枯骨与碑文,绝望的人们,知晓了火之真谛,也看到了希望的源泉。
血月并非真正的无敌,也曾有不世豪杰,只手擎天,独战血月。
绝望的人们,带走了那燃烧着不灭焰火的枯骨。
随后,希望的火焰,流转于人心,注入日渐荒芜的灰烬废土之中。
地球公元20XX年,末日废土纪元八年,曾经的科技之世转为武道之世,举世皆修心火。
这些信息,是不曾发生,也不曾存在,只是回荡于时空彼岸的一段残余回响,但这回响,却借着白衣人的剑,传递到了袁公路心扉之中。
“打你一顿,我也算是了结当年的心愿了,剩下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这也许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时空畸变错误中,我只有一次机会,而也你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好好的感受一下真正的……心火!”
白衣人悠然低语,缓缓伸手,握拳,轰出。
这一瞬间,处于心火燃尽状态的袁公路,犹如回光返照一般骤然清醒,然后映入他眼帘的,是覆盖天穹,淹没大地的无穷火焰。
而也在这一刻,袁公路看清了这白衣人的长相。
他年纪并不算太大,约莫五十多岁,但他的头发与胡须已是如老人般的花白,神情沧桑,只是眸子闪烁的火焰,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公路隐隐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和自己长得有点像。
但袁公路没时间去想这些了,因为,毁天灭地般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