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衍有点郁闷。她对明井然的工作是全力支持且感到骄傲的,可明井然对她获得的成就似乎不怎麽上心。
也是,和已经拿到视後的她相比,自己在一个非国家级声乐权威赛事的初赛上得了一个小小的一位,有什麽值得重视的。
回到别墅,明井然在门前先把迟衍放下来,然後再去车库停车。
迟衍把抱了一路的玫瑰花留在副驾上,两手空空地准备下车。
明井然叫住她,“花。”
迟衍就愤愤地重新把花抱了回去。
明井然再次叫住她,“戒指。”
迟衍:哼。她偏不拿。
她要让明井然知道,她是不会每句话都听她的温驯小狗。
两句话里,她只听一句!
迟衍进了门,想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
她抱着花在一楼转悠了一圈都没找着花瓶,一边往回走一边把插在玫瑰里的卡片抽出来瞅了两眼。
一般这种品牌方送的贺卡,上面的字要麽是打印的,要麽就是专门花钱请人写的,反正绝对是不会出现她手里拿的这种这麽丑的手写体。
这种手写体她只在一个地方看过,那就是明井然剧本旁边她自己写的批注。
一笔一划没有连笔,明明写得很认真,但最後组合在一起却是歪歪扭扭的。
这样一个专属于明井然的丑得可爱的字体写着:
【给永远的一位:祝你今後的音乐之路上繁花似锦。——来自某绝对不会脱粉的小粉丝】
迟衍难以置信地看看卡片,又看看手里的玫瑰花,终于将这二者正确地联系到一起後,那束玫瑰仿佛在她心田里炸开,从鼻腔到胸膛,全是玫瑰花的香味。
啊啊啊!!!明井然你个小骗子!!!
“好啊,你敢骂我?”
迟衍捂住嘴,惊讶地循着声回过头,“我说话了?”
明井然立在她身後,狡黠地笑着,“一束花就让你高兴得意识不清了,连自己说没说话都不知道?你也太好哄了吧。”
迟衍承认,她就是好哄,明井然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儿廉价的关心她都能乐得颠儿颠儿的,立刻感恩戴德地认了主儿丶後半辈子都围着她打转。
更别提现在明井然花了那麽大价钱哄她。
迟衍庆幸自己是捂着嘴的,不然她下巴都要惊掉。
明井然掌心托着那个被她扔回去的红色丝绒小方盒,精致的古铜卡扣被打开,盒子张开口,露出里面嵌着的一枚十克拉的钻戒。
祖母绿型切割的钻石奢华璀璨,纯净明亮的晶体在迟衍眼中闪烁着耀眼的火彩。
品牌方的金主阿姨即便再大方,也是绝无可能将这麽昂贵的钻戒送给她们的品牌代言人的。
这是明井然送给她的戒指。
给恋人送戒指是什麽含义,无需多言。
再加上明井然穿着这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她面前。
方才在车上,她看见明井然外套下穿着的白色抹胸纱裙,还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礼服。但现在她手中拿着一枚戒指,那这身裙子的挑选也一定有特殊含义。
明井然问道:“你愿意戴上吗?”
迟衍再也按捺不住地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既想用力地将她攥紧在手心,又害怕弄疼了她。
她顾不上掉落到地上的花束玫瑰花瓣散了一地,只深深地盯着明井然的眼睛,强忍着痴狂的欢喜,小心翼翼地请求道:“你再说一句话,你再对我说一句话。”
她只要她那句话。
明井然微微笑着,抓过她的左手无名指,将戒指套了上去。
迟衍却弯了指,戒指便卡在她第二节指节间,推不下去。
为什麽不说?
迟衍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惶惑。
明井然和那枚卡得不上不下的戒指较量了半分钟,终于放弃了。
她擡起眼觑了迟衍两秒,然後歪着头笑道:“你是不是偷偷吃鱼油了,怎麽眼睛这麽亮?”
迟衍:“……”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她才发觉明井然的情绪始终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忍耐着喷薄的爱意忍得心口发烫,她时刻准备着,只要明井然对她说一句那句话,她就马上能把自己滚烫的心交出去。
但明井然不一样,她从始至终都很淡定,虽说这场告白是她预先准备的,所以她怀着掌控全局的泰然也说得过去,可她怎麽能一点儿也不激动。
她能隐忍地接受明井然对她的喜欢比她少一点点,但怎麽可以比她少那麽多?她也会委屈啊。
难不成什麽婚纱,什麽告白,什麽求婚,什麽明井然要和她情定终身,全是她的臆想,明井然这个行为本身没有任何额外的含义,仅仅只是像大款花钱如流水给她买了个戒指当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