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脸很小,巴掌大,时渠替她整理头发时生怕碰坏了她的妆,所以拨弄的时候很小心。
也很有章法。
但有时候,慢条斯理的章法会让人发狂。
“嗯……”
何夕咬住自己的指节。
七月的山脚小镇,太阳很毒辣。
四处都是陌生的、高高的青砖墙,要找到一个人需要来回跑。
时渠找了许久没有听到回应,不再小心翼翼,乱了章法去强调自己的存在。
快速奔跑时不慎将冰激凌掉落,砸在被炙烤得滚烫的青石板上,渐渐融化成一滩水。
何夕的手脱力垂落,惊呼出声。
时渠听到哭腔,着急忙慌地停下来,去给她擦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姐姐别哭……”
她不知道自己找到了吗?
何夕被她不上不下地堵在那里,生气都不知道气什么,只叹出一个气音:
“你……”
深呼吸。
深呼吸。
她摸着她的脑袋夸到:“你做得很好。”
时渠不愿做小狗,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像得到肉骨头后,眼睛亮起来、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狗。
“那我继续了!”
她又伏下去。
那一条长长窄窄的青石巷变得扭曲,摇橹乌篷船上,何夕张开五指,弯起指尖:
“别怕,如果掉下去姐姐可以把你捞上来。”
她现在也张着五指,可什么也抓不住。
抓不住那个湿漉漉的小孩。
反倒把自己摔进了水里。
午夜黑漆漆的卧室里,什么都看不清晰,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爱意泛滥成灾。
再次回到明亮的浴室,朦胧的水雾下,时渠看清了。
白皙肌肤上斑驳的痕迹。
她撇过头想逃。
何夕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摆正,和自己对视:
“现在知道害羞了?知道自己有多欺负人了吧?”
时渠见逃不掉了,便攀上姐姐的肩膀,
滑溜溜地挂不住,但还是一次次地蹭上去,直到可以跟她平视:
“那我可以给你当一天小狗。姐姐你训我吧。”
何夕正在稳住她的身体,猛然听到这句话,拍了拍她的后腰:
“下去,要摔跤了。”
等两个人都站定了,何夕仍心有余悸:
“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时渠看到何夕的神情,就知道姐姐绝对是害羞了,于是故意仰着头问:
“为什么?”
何夕伸出手指戳她的脸:
“怕你受不了。”
时渠的眼神向下扫去,又扫上来,一双眼睛漾着委屈,又携着笑意:
“一天不吃巧克力没什么受不了的,只要姐姐喂我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