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秘密计划,现在还不能暴露,所以她假装疑惑:
“诶?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正准备去剪头发。”
所以何夕是怎么知道的呢?
七年前海滩上的黑色短发,几个月前别着松鼠发夹的茉莉茶色长发,何夕都知道。
她只是在不远处看着。
看她身边的人伸手去触碰。
何夕的手握住时渠的一截发尾。
能不能剪掉呢?
剪掉吧。
把不属于我们的回忆都剪掉好不好?
何夕觉得自己好阴暗。
她想独占她。
却又自问凭什么?
她想最好把她绑在自己身边,看她的长发变成短发,再长长。
却又问,凭什么呢?
她们有各自的工作,
谁也不是谁的附庸。
何夕将手指插进她的发丝,指尖触到发根,那是最新的、她看着长出来的部分:
“你之前说过,喜欢在冬天留短发,为什么?”
提起这事的源头,时渠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嘛……其实跟我小时候有关,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农历正月里剃光头,会克死舅舅……”
何夕没忍住笑出了声。
时渠自己也觉得好笑,但她得忍住。
她神情严肃地给小时候的自己作解释:
“我的舅舅们总是欺负我,我就想着把头发剪短一点,灭灭他们的威风……”
何夕懂了:“那你还是手下留情了。”
时渠狠狠点头:“对嘛!还是姐姐你懂我!姥姥说我不吉利,把我打了一顿,妈妈就说,冬天到了,长头发洗起来很麻烦,容易感冒,所以她给我剪了,这件事才勉强算过去。”
何夕:“然后你就保留这个习惯了?”
“对,特别是读中学的时候,冬天要穿厚厚的衣服,睡觉的时间又总是很紧迫,短头发打理起来很方便。”
何夕收回手,放在时渠耳朵下面的位置比划了两下,然后压着她的头发收紧:
“短头发的时小渠……看起来很可爱诶。”
她满意地看她脸上飞起红霞,然后凑上去亲亲,让它红得更漂亮一些。
手松开,长发落下来。
两个人的口红都晕开。
“坐过来好不好?”
何夕揽住时渠的腰,没等她喘匀气,就将人抱了起来。
车子里的灯光熄灭。
朦胧的月色里,何夕顶着一脸微微晕开的妆面,靠在座椅上同时渠对视。
时渠伸出指尖,去擦她唇角晕出来的那抹红色,
指腹蹭过柔软的唇,她鬼使神差地将染红的指尖点在她眼尾。
“姐姐……好漂亮啊……”
这双眼睛,用桃花来形容太娇艳,说是丹凤,又没有那样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