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德贵妃搞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给季家翻案,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忽而冷笑道:“陆将军对前任男妻,倒是?情深意重?。”
“让她招供画押吧。”姬清揉了揉眉心,靠回椅背上,一脸疲惫。
父亲一生悬壶济世,谨小慎微了大半辈子,竟然死在这样浅显的阴谋里?,或者当初父亲已经看出来了,只是?真?相如何终究抵不过巍巍皇权。逃过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后宫宠妃想要一个太医一家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他?将独子嫁到将军府避祸,恐怕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后的挣扎。
陆景深站在椅子旁,捏了捏他?的肩膀,轻道:“你还有榛榛,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姬清搂住他?的腰,倚靠在他?身上,颔首道:“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以后你有任何事都要告诉我,不要像我父亲那般,出那么大的事,却瞒着我。”
德贵妃写好证词以后,陆景深拿起来看了一遍,冷声?道:“将你为何要陷害季太医一家写清楚,姬蓉那点不知?廉耻的破事,娘娘还有何好替她隐瞒的?”
提起姬蓉,德贵妃心底浮现一股恨意,“陆大将军……蓉儿终究痴情于你,你怎么能如此冷血?这样贬低一个爱慕你的女子!”
“姬蓉买通山匪劫杀我的家人,这样的爱慕,本将军消受不起。”
德贵妃满目怨恨,咒道:“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无论谁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人就会?变了,猜忌、多疑、不信任……后宫每三年选一次秀女,到时候三宫六院,你算什么?你功高震主?,姬清不会?容下你。”
“聒噪,来人!”姬清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去将姬睿的舌头摘了,送过来给贵妃娘娘。”
昭雪
姬清怎么能容忍德贵妃这样诅咒陆景深,他听了都生气?,更何况爱吃醋的陆景深。
德贵妃死命拉住领命要去羽林军,连连磕头?,哭求道:“别,我写、我现在就写,别去……”
“先退下。”姬清挥挥手,道:“如实写清楚,如有一丝错漏,本王就不止要他一条舌头?。”
德贵妃已经不敢再乱说话,如今她为鱼肉,只能听从姬清的话,写完之后,陆景深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德贵妃满脸不甘地被拖了下去。
陆景深将按着手印的证词放在姬清面前,摸了摸他的发丝,轻道:“走吧,我们去给?岳丈昭雪。”
姬清起身?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闷声?道:“你知道的,我本是太医之子,哪里能坐这个?位置,我想让给?四哥,可是他不愿意。”
陆景深摸着他柔亮的发丝,道:“你如今是姬清也担了姬清身?为嫡皇子的责任,你在民?间素有威望,没人比你更合适。”
姬清抬起头?正想说话,却迎面迎上了陆景深的一个?吻。
良久,陆景深擦了一下他唇边的水渍,道:“当初姬蓉死的时候,我就想着为你铺路了,因为我觉得无论是姬晟姬睿还是姬放,他们都不合适,你要翻案,要当今皇帝承认错误,治一个?后宫宠妃的罪,最后都会走上这条路。”
姬清靠在他怀里轻喘:“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也不会有别人,没有猜疑。”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自然信你。”陆景深贴近他耳畔,道:“如果你敢纳后宫,我自会叫你下不来床。”
姬清捂着耳朵斜睨他一眼,红了一张脸。
两人拿着证供去了养心殿,这桩案子当初是成顺帝亲自判的,要翻案昭雪也需要成顺帝下旨才行。
由于养心殿的正殿经历了逼宫之乱,有一些损毁,故而成顺帝已经被移至偏殿。
惠妃和宋淑妃,还有祥嫔守在门?前,姬清和陆景深走上前,朝着三人行了个?礼,道:“惠姨,淑妃娘娘,祥嫔。”
“臣参见惠妃娘娘,淑妃娘娘,祥嫔娘娘。”
惠妃点来点头?,应了一声?,侧过身?道:“你父皇一直没醒,你快进去去看看吧。”
宋淑妃看着连袂入内的二人,心中感慨,谁能想到,三王斗了一辈子,最后竟是这个?不声?不响的昭王成了赢家。
偏殿里,两名院判正在极力救治,又是为成顺帝灌汤药,又是掐人中,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人还没醒。
姬清看了一眼情?况道:“试试施针。”他以手指点了几处穴位。两位院判茅塞顿开,行过针之后,成顺帝终于恢复意识,缓缓睁开了眼。
“陛下,你可算醒了。”承贤喜极而泣道。
然而,成顺帝却像抽风似的,嘴歪向了一边,左眼也睁不开。
两位太医脸色大?变,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陛下赎罪,陛下饶命啊。”
成顺帝动了动嘴唇,嘴里含糊不清,说不出话来。想坐起来,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承贤扑到成顺帝榻前,惊慌失措地道:“陛下,您别吓老奴啊!”
成顺帝眼中带着惊惧之色,目眦欲裂地看着两个?太医,嘴巴张了又张,艰难地努力了半天,仍旧说不出话来。
姬清站在一旁道:“父皇这是怎么了?”其实姬清知道这症状,只是需要从太医口中说出去,给?成顺帝听到。
惠妃和宋淑妃祥嫔听见动静也连忙走了进来。
太医禀告道:“陛下这是急火攻心又受了惊吓,晕倒之后,导致的脑中风。”
成顺帝情?绪激动,在床上挣扎起来,似乎是想去拽太医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