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深以为然地点头,“父皇喜欢粉饰太平,安于现状,不会愿意冒这么大?风险。”
“要想彻底解决虔州水患,除非大?延遇到一位明君。”陆景深看着姬清,眼眸里是姬清看不懂的深邃。
姬清还没想好,岔开话题,道:“那处渠道开凿的不错,不知是何人负责的?”
姬清指着一处开凿到一半的河渠,因为那一条蜿蜒分流的河渠,不少农田的洪水退了下去,露出泥泞的土地。
陆景深也看出了其中玄妙,道:“一会儿我们去问问知州大?人。”
两人检查完水患的情况,直接去了虔州府衙。
老知州时隔多日终于再次见到了昭王,一时间激动得老泪纵横。
“昭王殿下,您可是我们虔州百姓的大?恩人呐……”老知州感?激涕零的叩拜,这次疫病,正是因为昭王处理得当?,救治及时,硕大?的虔州才得以保全。
姬清扶起老知州,道:“知州大?人你都?谢了好多次了,真的不必多礼,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本王也是做自己?分内之事,为百姓解忧,何来大?恩?”
“昭王殿下此言差矣,殿下研制出的药方就是济世良方啊!而且殿下还帮助虔州百姓重?建家园,百姓们都?称殿下为活菩萨。”
姬清笑了笑,道:“也是偶然所得,本王今日来找知州大?人是有?一事想问。”
老知州道:“昭王殿下但说无妨。”
姬清问道:“城外开凿到一半的河渠,本王觉得设计甚是巧妙,知州大?人可知出自何人手笔?”
老知州道:“那是大?前年水患之后,由于死伤严重?,桃安县的县丞沈良启带领百姓众筹建造的,只是银两有?限,至今没有?完工。前两年就是靠着这道河渠,分流缓解压力,才勉强在水灾面前,抵挡下来。只是今年雨水量太大?,引发山洪,河流决堤,这道河渠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原来如此,那沈县丞竟还有?这份才能。”姬清感?慨,怪不得姬晟赈灾之后连续两年都?没有?出大?问题,原来是因为沈良启,却被姬晟冒领了功劳。
老知州也是惜才之人,点头道:“沈县丞确实是个?人才,当?年科考还是个?头甲进士,只可惜沈县丞为人太过?耿直,不太懂得为官之道,这才被一路贬谪至此。”
“劳烦知州大?人引荐,本王想寻个?机会,见一见这个?县丞,沈良启。”
老知州点头应允,“下官这就去安排,能得殿下青睐,也是沈县丞的造化。”
姬清和?陆景深告别虔州知州离开了府衙,这时候谁也没想到,此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书房中,老知州一脸欣慰的伏案写折子,里面自是对昭王诸多赞誉,将昭王的笔笔功劳如实记录下来,盖上知州大?印。
忽然间一阵劲风袭来,烛台瞬间熄灭了。
“谁?!”老知州惊了一跳,起身再次点燃烛台。
这一次烛火疯狂跳动,像是阴风扫过?。
“谁在那里?”
老知州惊讶起身,尚来不及看清来人,只觉得眼前一团黑影闪过?,脖颈一凉,多出了一道血线,剧痛传来,老知州捂着脖子,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轰然倒地。
那黑影披着斗篷,走到桌案前,拿起老知州还没来得及封起来的奏折,扫看了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随即,此人拿起书桌上的毛笔,模仿老知州的字迹,重?新写了份奏折,然后盖上虔州知州的大?印,将两份奏折都?揣进怀里。
转身离开时,故意扫落烛台。
……
话说回来,陆景深拉着姬清走出府衙,便直接打横把姬清抱了起来。
姬清心里一惊,道:“陆景深,这是在外面,你干什么?”
陆景深贴着他的耳廓道:“清清,你是腰疼了还是那里痛了?我看你走路腿有?点抖。”
今日去看了河堤,走了不少路,这会儿确实难受得有?些撑不住了,但也不能当?街被陆景深这么抱着啊!姬清脸色一片薄红,却嘴硬道:“我不疼,你快放我下来!”
“别闹,回去给?你上药,这件事上不准偷懒。”陆景深抱着他脚下不停,手臂纹丝不动。
姬清身子一僵,耳朵尖悄悄爬上了红晕,陆景深对于他身上的伤处,照顾的总是比他自己?还要上心。
实在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个?令人羞耻的话题,姬清索性随口?转移了话题,“没想到这个?沈县丞竟还是个?头甲进士。”
陆景深哼道:“很厉害吗?”
姬清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觉得,以后若要根治此地水患,此人倒是可用之才,不过?一切还是要等见了面才知道。”
话刚说完便听到陆景深闷笑两声,就震在他耳边,磁性悦耳的嗓音,耳朵都?酥了,姬清反射性捂住耳朵,恼道:“你笑什么?”
陆景深笑道:“我倒是觉得你现在考虑问题,越来越像个?皇子了。”
姬清一愣,是啊,见识到了这些百姓的真实生活,确实想的越来越多了。
以前当?大?夫的时候,只想着济世救人,怎么解决疑难杂症,现在想的却是如何解决百姓的温饱,如何解决流民?的生存,如何防止水患,确实不一样了。
被陆景深抱着的确比自己?走舒服了很多,姬清也就懒得挣扎了。
陆景深也不知道是急着回去给?他上药,还是急着让他休息。
竟然直接施展轻功跃过?一座座院墙,走直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