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一边害怕陆景深过?来,一边却又忍不住惦念这个人,特别是自己染上?疫病以后,好害怕自己临死前不能?再看一眼陆景深。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连他都放弃了,那虔州还有什么希望?
他只能?用不断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同时也是在激励自己,不能?倒下去。
而?现在,在陆景深面前,在这个自己最爱的人面前,他装不下去了……
陆景深抱着姬清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温度高得惊人。
几日不见,清清消瘦得更厉害了,先前好不容易喂养起?来的一点肉,现在一下子全没了。
陆景深心疼极了,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又像是气?得狠了,“陆三呢,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照顾的你?”
因怕陆景深迁怒陆三罚军棍,姬清连忙解释,“陆三被我派去宣州找你了,不关陆三的事,是我不准他靠近,他只是迫于我的命令。”
“他不好好守着你,找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打算让他阻止我过?来?”陆景深微微松开,一双眼睛红得吓人,盯着姬清质问,语气?又气?又急。
气?得是,姬清这个小脑瓜里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认为,抛下他、没有了他,自己能?独活?
急得是,自己来晚了,没有更早一点来陪着姬清,他这个样子发着烧不知道几日了,受的这些罪,自己该怎么代替他啊?
被陆景深这么一吼,姬清瞬间清醒过?来,开始奋力地挣扎,推拒起?来。
“你跑来做什么?这是疫病,会传染的!你快出去!榛榛以后就拜托你了,照顾好她……要是实在翻不了案也没关系,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活下去……”
“窗台上?那株红色的草药,再过?三个月天寒之时就成熟了,可以根治你的顽疾,到时你要记得吃。”
听着姬清交代遗言一般的话语,陆景深心如刀绞,更加用力地抱住姬清,“傻清清,我不走!你都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姬清发着高烧,手上?软绵绵的哪有力气?推得动陆景深铁钳似的臂弯,声音几乎哽咽:“陆景深!你离我远点啊……我身上?有疫病,会传染,我治不好了啊……”
“虔州的百姓,陆六,还有宝宝,我都治不好了……我没有办法?救他们!”
“我不怕,不管你治好治不好,我都陪着你!”陆景深眼眶通红,神情带着孤注一掷的凶狠。
“你……别再胡闹了……快出去!”姬清在他怀里费劲的挣扎,半点挣扎不动,反倒摸到了一手粘稠,是血的味道……
姬清愣住,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像是傻了。
“有血……你受伤了?”姬清声音颤抖,受伤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况且这是尚未结痂的新伤。
姬清整个人崩溃到几乎站不住,桃花眼漫出水雾,话音也因痛苦而?变得支离破碎,“你受伤了还进来做什么……你要陪我一起?死吗?”
“你怎么能?总是这样擅作主张……”
自己生病姬清没哭过?,找不到药他也没哭过?,身上?难受至极更没有哭过?。
可是一想到陆景深也可能?被传染,姬清却忍不住了。
太痛了,心里密密麻麻泛着痛,比当年剧毒缠身,筋断骨碎,一箭穿心还要痛。
痛到他想哭。
他绝望的嘶吼,无助到了极点。
陆景深一把捞住他细瘦的腰身,堵住了他那颤抖的双唇。
疯狂而?炙热的唇舌去撬他的唇瓣,姬清拼命躲闪牙关咬得死死的,他怕传染给陆景深,想要逃避,陆景深却偏不放过?他。
但陆景深太了解他了,另一只手隔着衣衫捏了一下他平时怕痒的地方,柔软的唇舌便?趁机滑了进去,拉着姬清疯狂纠缠,不分彼此。
冰凉的唇瓣就像往热油锅里注入的一道冷水。
眼泪从眼角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姬清泪眼迷蒙的睁开眼,正对上?陆景深紧盯着自己的深眸,带着几分偏执和义无反顾,同样蒙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陆景深这是把命放在了他手上?。
他这是打算同自己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啊!
事到如今,他还同自己纠结什么呢……
陆景深割舍不下他,他难道就舍得放下陆景深吗?他曾经丢开这个人死过?一回了,难道还要再残忍的让这个人面对一次他的尸体?
咸涩的眼泪在两人唇瓣间蔓延开来。
姬清舍不得推开他,推拒的双手慢慢搭上?他的肩头,带着入骨的思?念,渐渐沦陷在这个不顾一切的深吻里。
直到姬清呼吸不畅,陆景深才放开他的双唇,声音几乎哽咽,“你何?尝不是在擅作主张啊,清清……”
“你擅自生病,还想丢下我,给我说一堆有的没的,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你丢下我一次,还能?丢下我第二次吗?”
陆景深捏住姬清的脸,凶狠地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季清川也好,姬清也罢,你都休想丢下我,上?天入地,我都要缠着你!”
姬清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滑落下来,湿润了陆景深的指尖,泣不成声,“好,上?天入地,我们都在一起?……”
陆景深抬手解掉他的腰封,层层衣物?滑落下来,紧接着天旋地转,墨发披散,光滑白皙的肌肤嵌入床褥中,美?不胜收。
然?后他三两下除去自己的衣服,贴了过?去,“都烧成这样,还捂这么厚的衣服。”
“你是要做什么吗?”姬清缩了缩身子,声音微颤,却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