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我知道!”牧原一手端着饭碗,道:“他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李相夷这几日确实行踪诡秘,让人猜不到他要做什么。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李莲花也就不再多想。
晚饭过后,方多病得了芩婆肯,去了藏书阁。牧原回了山腰的院子。李莲花则跟在芩婆身后,去了她的山庄。
“……师娘。”
他站在芩婆跟前,忽然跪了下来,“莲花有一事要告诉师娘。”
自从李相夷来到此处后,他在芩婆面前的便不再称呼“相夷”。一方面是为了区分,另一方面的意思以前不好明说,但现在可以出口了。
李莲花忽然抬头,看向芩婆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一字一句,但声音很轻:“我与李相夷……”
“师娘!”
门外骤然传来的一声呼唤,硬生生地打断了李莲花的话。
他怔愣地转头望去,却见是一身火红的李相夷踏雪而来,手里还握着个什么东西。
他快步进了门,眼神在李莲花跪着的姿势上停顿片刻,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本还雀跃着的神情忽然冷下,又带着点责怪地瞪了李莲花一眼,当即毫不拖泥带水,也在李莲花身旁跪了下来,冲芩婆拱手,“师娘,相夷也有一事要告知您。”
芩婆被这一出闹得一愣,两个徒弟都行此大礼,那说明这不是一件小事。她顿时也微微坐直了身子,道:“什么?”
“我与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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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夷语气平淡,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甚至微微抖,但他仍然努力维持着目光的平静,道:“合籍了。”
“……”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芩婆久久不言,让本就寂静的厅中更添了几分致命的沉默。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只能听见彼此狂跳不止的心跳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等待着芩婆的回答。
但意料之外地,芩婆虽然被唬了一跳,但更多的是一种古怪的释然。
之前李莲花回来养病时,两个人就已经无意识地贴近,互相依靠对方。芩婆本就在尝试接受李相夷以过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虽然对此事较为惊异,但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再听李相夷这么说,芩婆只觉得当初心底那点怪异得到了解释,一时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啊……”
她干干巴巴地张嘴应了一声,然后……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芩婆脸上没什么愤怒的表情,底下跪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芩婆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看上去是在沉思,实际上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她思考归思考,倒也没让两个徒弟一直跪着,摆摆手便让他们起来了。李莲花动作踌躇片刻,被李相夷一把拉着按到座椅上,和他并排坐着,等芩婆开口。
“……相——莲花啊。”
她开口叫了李莲花一声,引得两个人看过来,道:“你们……是真心的?”
两个人同时点头,表情诚恳。
芩婆长久地看着他们,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倒也不是想要来个棒打鸳鸯……只是……
……徒弟自己……和自己在一起了……?
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很符合常理。
可怜芩老前辈在江湖上纵横一生,晚年却要被这样的难题困住。她思索半晌都不知该说什么。不过很明显,芩婆不想责备,或者激烈地反对他们。
年纪大了容易累,芩婆也不例外。她疲惫地摆摆手,眉心抽痛,端起李莲花带回来的橘皮茶抿了一口,最后放弃了长篇大论,只道:“你们……真心便好。”
这也算是另类的同意,两个人的心瞬间放回心窝里。
但在回去的路上,李相夷闹了脾气。
他生气的点在李莲花独自去和芩婆说,即使两个人谁都知道这位自小照看他们长大的长辈就算生气,也绝不会说太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