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宴席就散了。几人同何晓惠告别,回了客房所在的小院。苏小慵却也跟着走进来,并且还搬出了一大堆文书,全堆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方多病捏起一本翻开,“这是什么?”
苏小慵压低了嗓子,显得语气有些严肃,开始讲述她这几日在城里闲逛时现的怪事,“你们……听说过阎王娶亲吗?”
“阎王娶亲?”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暗中强娶良家女子。
李莲花抿了一口茶,借此来消消酒气,一边听着苏小慵讲述着案子的来龙去脉。
见方多病有些跃跃欲试,李莲花提点他,“当地的衙门应该有对案子更详细的记载。你是百川院刑探,还是天机山庄的人,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
“还是李大哥想的周到!”苏小慵嘻嘻一笑,抬手拍了拍桌上堪比小山的各类文书卷宗,道:“我也想到啦!这案子能查到的各种线索已经都在这了,衙门的也让我弄出来了,特别全乎!”
方多病哇了一声,真诚地鼓了几下掌。李莲花也讶然抬眼看过去,着实有些佩服起来。
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此时夜已深,苏小慵放下卷宗后没有久留,先行离去了。李莲花打了个哈欠,佯装困倦起来,把还沉浸在卷宗里无法自拔的方多病赶回他自己的院子里。
等院门关上,笛飞声沉静的目光看过来,与李莲花对视片刻,“要去哪?”
李莲花轻笑一声,知道瞒不过他,便干脆道:“后山。”
地图上的范围早在他踏进这座府邸时便已经逐步缩小,如今只剩城镇南方那一片后山了。
而这座山上,也只有一座寺庙。找起来应该不会太费时间。
李莲花怕这具身体死得太早,一直没敢动用武功,便只能让笛飞声带着他飞。在城中大街小巷中飞檐走壁,期间还要躲着夜间巡逻官兵的视线,结实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头昏眼花后,才终于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没办法,他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弱到了一种令人指的地步。
小远城早年有开采过地下翡翠矿脉的过往,因此后山里有些还没被掩埋的矿脉洞坑,在夜晚下就是一个漆黑的大洞,仿佛能把人一口吞进去,嚼得渣子都不剩。
李莲花多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与笛飞声一同上了山,来到了寺庙紧闭的大门前。
当然也不用敲门,直接翻墙就好。
笛飞声率先落地,眼神绕着周围看了一圈,又转头落在李莲花身上,压低了声音问他,“在哪?”
李莲花没出声,反手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只小巧精致的银色罗盘。
罗盘的指针来回转悠几圈,最后落在了一个方向。两个人对视一眼,抬脚便往那走。
往里走是寺庙内僧人住的地方,此刻夜已过半,本该熟睡的僧人却身处庭院中,坐在一只轮椅上,和什么人说着话。
李莲花侧耳听了一会儿,示意笛飞声上去看看。
他飞身上了墙头,又很快跳下来,低声道:“有两个人。”
李莲花点点头。
紧接着,他上前一步,一把推开了院门。
陈旧的木门不堪重负,反弹到墙上,出一声刺耳难听的“吱呀”。院子里正在交谈的两个人猛地转过头来,充满杀意与戒备的目光瞪向光明正大站在门口的李莲花,已然要准备出手了。
笛飞声:……
“呦,忙着呢?”
与门里两个人截然不同,李莲花笑得眉眼弯弯,甚至往前迈了一步,在对面两个人森然目光下踏进了院子里,语气愉悦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
院子里的两个人极快地对视一眼,悍然出手。稍胖的那个看样子惯用掌法,举着一双蒲扇大掌便朝着李莲花猛攻过去!坐在轮椅上那个看似行动不便,却也突然站了起来,打的人猝不及防。抬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朝着李莲花的下盘刺了过来。
这两个一个攻上,一个攻下,看样子默契十足。
但很可惜,李莲花身旁站着一个笛飞声。
黑夜下几乎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那根棍子便断成了两节。李莲花视力越来越差了,只能听见一声沉闷的,肉体激烈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骨骼错位的咔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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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定睛看过去,就见那胖子斜歪地倒在了地上,轮椅上的那个则是倒着横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庭院里的树干上。
不过片刻后,庭院重归寂静。
李莲花拿着罗盘扫了几圈,最后终于确定了东西在谁那。他慢悠悠走过去,甚至还有闲心把人扶正,靠在了树干上,见这和尚打扮的人睁开了眼睛,李莲花才开口道:“醒了?”
和尚喘气虚浮,显然已经受了内伤,但还有力气听他说话。
李莲花不在乎他是谁,也懒得问多余的话,直接拿着探测道具把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最后在他的衣襟里找到了一只小盒,里头躺着的正是冰片。
和尚气喘得狠,明显急了。他抬起胳膊乱晃,目露慌乱,想要把冰片抢回来。但他伸出的手却在半路被李莲花一把抓住,还上下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