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渊柏唇瓣轻启,正想开口说话,未料裴萱萱竟将方才一直在他面前乱晃的手握上他因烦忧而变得冰冷的手,偏头微笑,似在鼓励他。
“没事哦,师弟不必担心……”
看他凝住的表情渐有冰封融化的意思,裴萱萱加深了笑意,继续到。
“不论如何,我都会拼死保护师弟的。”
紧接着裴萱萱转身,把田渊柏和齐桑徊再次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独自面对丁沥。
其实说出这番话,只不过是想让田渊柏别强出风头。她既然身为首席,那风头留她一人出就足够了,怕就怕在,她这缠人的师弟动不动就喜欢乱插手,万一到时不小心打错人,将攻击打到了她的身上,那可就丢大人了。
“你就在我身后,好好盯着齐桑徊吧。”
她没敢回头,就怕田渊柏看到她一脸嫌弃,企图防止他抢走风头的严肃表情。
但在田渊柏的眼中,她的背影坚毅又温柔,那头被呵护得极佳的根根发丝随风而绕,偶有几根缠绕上她身侧的妄念,尽显仙姿风骨,着实美得让他出了神。
偏今日她又身着祭祀的华服,于田渊柏的眼中,裴萱萱便犹如天降的神女,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诱发出他体内极力压制的爱意。
不论他忘却这份爱意多少次,也不谈那些其实无关他身世的身份阻碍,抛开这些都不说,仅仅单凭她是只妖物,难道就能抹灭掉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吗?
田渊柏捂着自己略感酸涩的心口,眼神变得格外坚毅,犹如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会盯着齐桑徊,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忽而深吸一口气,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将裴萱萱反手一拉,猛地拽入怀中,在她的发顶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而后满足地笑了,唇畔还留下了她的发香,是梨花的味道。
“撑不住立马告诉我,我随时准备着出手。”自知裴萱萱是经过考量才如此安排,田渊柏也不强求,因为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迎战,只需裴萱萱的一个号令,他可以立马为她冲锋陷阵。
这腹黑蛋子又开始发癫了?
裴萱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的这通操作闹昏了头,满头雾水下只记得点点头,然后便从他的怀中挣出,妄念也在此刻感知到了她的杀意,自觉从剑鞘里飞出,稳稳落于她的掌心。
“二位同门的感情甚好啊。”
丁沥讽笑着鼓掌,眼底却似乎藏着万枚银针,只需一个眼神,便要将面前的两人给刺穿。
“丁沥,其实我觉得你废话挺多的。”
裴萱萱倒是无所谓,反正被帅哥亲一亲她也不亏本,很显然,她并没有被方才的小插曲扰乱心神,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必要战胜丁沥的心。
只因她觉得田渊柏现在定是又给她下了什么套,就等着她往下跳呢。所以,她不能被丁沥打败,若是落败,不仅会坠入田渊柏的圈套,更还有她这段时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会功亏一篑。
不行,她不能止步于此,这不是她裴萱萱要走的路。
手里的妄念被攥得太紧,它好似感到有些不舒服,微微抖了抖,有意在提醒裴萱萱的注目,她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不知在何时竟出了满手汗,许是她还是有所顾及的,她实在太怕田渊柏会在此刻从她背后突然给她一剑,所以身前身后,她都不得不仔细提防着。
“天筑的首席弟子可被养得越发娇纵无礼了。”丁沥有些不屑地瞪大双眼,意有要教训裴萱萱一番的模样,“你的师尊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言罢,丁沥没有再与其周旋,忽而万枚银针从他身后齐发,虽细小但威力巨大,因为裴萱萱能听到一阵嗡耳的鸣响,犹如几万只黄蜂同时振翅,冲她毫无章法地袭来。
呵,熟悉的套路。
裴萱萱嘴角向上一翘,淡定地从掌中变出枚符咒往身后丢去,护住了后面的两人,然后身形轻灵地一一避过细小的飞针,紧接着盾法大开,将自己的全身包裹,金色的光芒绕了圈周身,银针在此刻如找不着缝的苍蝇对着盾猛烈攻击,却也如同在做无用功。
“内力确实了得。”丁沥看到她应对自如,内心竟升腾出丝佩服,待反应过来后,又唤出自己的一柄墨绿佩剑,企图去打破裴萱萱的金色法盾。
眼看自己的盾要被丁沥的剑劈开,裴萱萱再次将身子一闪,躲至银针稀少之地,掷出新的符,将它们通通拦下,从容道:“其实也不是我厉害。”
“是师承你的弟子先露了底牌罢了。”提及此,裴萱萱想起当初田渊柏对战莫离时的场景,大片鲜红的血突然浮现在她的脑内,她咬紧下唇,发誓自己绝不会这么狼狈。
“哦,原来天筑门已有弟子习得了我此招。”
丁沥也不甘落下风,银针舞毕,他立马翻身将剑尖对着裴萱萱刺去,此时,裴萱萱手中的妄念仿若有了自己的思想,没等裴萱萱有所行动,便带着她迎战,两剑相撞间,碰出丝丝火光,似早已脱离了主人的操控,变为两柄有神识的剑在对峙。
“这柄邪恶之物,华竹竟还允许你留着?哈哈!我看华竹这家伙,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人罢。”丁沥望着雕刻精细的妄念从面前划过,惊讶之余,眼下便不慎被其霸烈的剑气伤到,留下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他唾了口唾沫,将脸上洇出的血抹去,瞬时翻身朝后一跳,与裴萱萱拉开了些距离。
“邪恶之物?”裴萱萱挑挑眉,全然听不懂丁沥又在扯什么,要打就打,磨磨唧唧不是她的作风,正欲继续上前攻打之际,又听到丁沥绷着嗓音接着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