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又要如梦中的情景朝她压下,裴萱萱的瞳孔中漫出恐惧,却无意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田渊柏顿住,不敢再往前倾去。
“怎么了?怎么了?”
“主人,你没事吧?”
恰逢乌泽在门外守着,大门被其猛地撞开,导致本就残破不堪的木门,发出可怜兮兮的“嚎叫”。
其实床前的两人并没什么,但从乌泽的角度看去,田渊柏的脑袋微侧,刚好附上了裴萱萱的脸,如此看去,他们就好像在……
“田渊柏!”
“你干嘛!”
乌泽第一次如此愤怒地喊出他的名字,怒气冲冲上前,他一把将田渊柏拉开,不料打翻了田渊柏手中的汤药,洒了满床。
顿时,三个人愣在了原处。
“……”
沉默了好一会,裴萱萱才被淋了满袖的药剂拉回了魂。
将梦境与现实割裂开来,她看到被子与衣服上全是微烫的药,在棉布充分地吸收之后,还不时散发出股难闻的土锈味,令她几欲想呕。
若是她方才喝下去便算了,但现在洒了一床,那股子味渗入她的衣服与被子,便像是加了增强剂,闻起来更浓郁,更臭了。
“你们两个……”
“都给我出去!”
“你们不知道‘伤’患需要休息吗?”
记不得这是由她起床后的第几次怒吼了,嗓子有些喑哑,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刚刚要打起来的两人赶出去。
合上门的瞬间,世界和六根都清净了。
一切的纷纷扰扰,暂时性皆与她无关。
在客栈休养了几日,裴萱萱终于能出房门了。
得益于裴御萱先天底子极佳,且所受的也不是什么内伤,不过是当时她的这副身子灵力使用过度,需要恢复恢复。
否则,她也不想在这久待。
前去皇宫祝坛的日子在即,若是再多耗费些日子,导致到达的时间晚了几日,许是会触了龙怒。
只因这次出了岔子,把她的全盘计划打乱,裴萱萱感到有些心乱如麻。
站在门外的走廊上,裴萱萱手里握着华竹给她的信物,看着难得放晴的碧空,神色略带忧愁。
一旁高挂于柱子上的风铃在这时懂事地发出婉转的铃音,为她抚去了一些烦恼。
把风铃吹起的风是无缘无故起的,她却是如同跟谁有了心有灵犀似的,将身子稍微朝下低去时,她看到计蒙正端着杯茶盏抬头往她这处瞧。
二人会心一笑间,风也适时停了。
隔壁的房间她又命店家打扫了一轮,可笑如她,竟还怀抱着芙蕖会主动回来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