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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忒嘉拉不明白她突然提起这位幼年时的教师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道：“我有印象，是教我们世界史的吧，但好像在她怀孕后，就离开了——”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不，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奥歌契冷冷道：“她怀孕的时间，和母亲怀上阿罗约的时间差不多。”

“于是，父亲抢走了她的孩子，对外声称是自己的养女舒夏娜，并且为了避免多生事端，直接将她灭了口。”

忒嘉拉一脸懵然，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印象中无比和善、宠爱女儿的舅舅，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奥歌契仍在叙述着：“父亲从一开始，就想要模糊两个oga女儿的身份。他想让舒夏娜代替阿罗约和前教皇联姻，于是在她们年幼时，便将她们带到了别院养着，尽量不让那些权贵看见真正的阿罗约。”

“阿罗约厌恶奥瓦德亚，就连出门都不愿意。包括父亲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养女经常用阿罗约的身份出行，获得声望，笼络人心。”

“渐渐地，人们都知道，白鲸一族有一位名叫阿罗约的小姐，聪慧美丽，品性高洁，仁慈博爱……当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阿罗约时，她就是阿罗约。”

忒嘉拉怔愣地看着奥歌契，只觉得真相最后的一块拼图被终于被严丝合缝地拼上了。

她喃喃道：“难怪我回国时，从传闻中听说的阿罗约，和给我写信的她，判若两人。”

“不对，还是不对！”忒嘉拉一个激灵，猛地摇了摇头，再次凶狠地盯着奥歌契：“既然你知道她是冒牌货，你为什么不戳穿她？！为什么不杀了她，为真正的阿罗，为舅舅报仇？！”

奥歌契：“……”

良久的缄默后，她轻声道：“因为，我该让她成为教皇。”

忒嘉拉：“你在说什么鬼话？！”

“教皇？！你看她配吗？！”忒嘉拉似哭似笑，“那天科尔森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他说的不假，她的手段有多肮脏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奥歌契轻声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她为了进入选圣院，引诱了前任教皇。”

“我知道她为了登上这个位置，委身于几位主教和其他候选人。”

“我知道在她的设计下，前任教皇缠绵病榻，而她则以代理之名谋篡政权。”

“我知道她在成为代理教皇后，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

“这些我都知道。”奥歌契说着：“她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她可以以此权衡势力，笼络人心。她有足够的胆识与魄力，我该让她成为教皇。”

忒嘉拉看着奥歌契，非常明显，她觉得奥歌契疯了。

她也确实如此喃喃出声：“你疯了吧……就这样？”

这就是你为虎作伥的原因？

面对忒嘉拉的诘问，奥歌契缓缓道：“不，不仅仅是这样。”

“不仅如此——”

“是她促使放宽了卡特里尔通行的权限，让更多的教皇国民可以进入卡特里尔工作、接受教育。”

“在她成为代理教皇的第一年，我国的高等教育普及率相较她进入选圣院前，上升了整整百分之二十。”

“在她成为代理教皇的第二年，我国的经济增长百分之十三，取代塔拉茨位列世界第五。”

“在她正式加冕的那一日，无论是卡特里尔还是奥瓦德亚的居民，都表露出真正发自内心的敬仰。真正的民意你不可能看不到。”

“就在昨天，”奥歌契缓缓道，“玄洲方面正式答应了我国的要求，会无偿提供腺体科学一系列的技术，协助搭建医疗体系，并且在大学联合开设相关课程。”

“从腺体科学这个概念被提出至今，已经过去了200多年了。”奥歌契与忒嘉拉对视着，“200多年了，我们教皇国，终于有了开端。”

“所以，我该让她成为教皇。”

◇疯子们

这一次，忒嘉拉凄然地望着奥歌契许久，才终于轻声开口：“或许，你是对的。”

一个已经死去的、自私自利、倨傲自满的亲妹妹，和一位贡献卓绝、受人敬仰、能带领国家发展的教皇。

奥歌契选择了后者。

忒嘉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就在数分钟前，她还有满腔的怒火，但此刻，却只剩下了茫然与无奈。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指责奥歌契，甚至分不清对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她站在那里，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奥歌契不由得面露悲悯之色，她上前一步，向着忒嘉拉伸出手：“那么，你准备如何选择？“

如果忒嘉拉握住了她的手，那么就是选择成为一同保守秘密的同党。

而她也不用为了维护教皇阿罗约的统治，再去杀死一位亲人。

但是，忒嘉拉没有握住她的手。

这位如今肩负着白鲸一族荣耀的圣女只是望着她，苦笑着：“不得不说，你露出那副悲悯时，真的很像教皇冕下。你们是一样的。”

“但我不是。”她话语一转，“我无法茍同你的选择。沉默地看着杀死阿罗还篡夺她身份的凶手逍遥法外。”

阿罗约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虽然性格乖张，却罪不致死。舒夏娜不该踩着阿罗约的尸骨，登上那至高的宝座。

忒嘉拉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既然你选择成为加里克，成为教皇的权柄。那么就由我来当阿罗约的姐姐。如果保持沉默，我将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死后也为神所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