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蝉衣短促叫了一声,惊魂未定。
她猝然抬眸,撞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陈蝉衣心脏几乎停跳了,呼吸发涩,他的眼睛像兽,幽暗,阴冷,死死窥伺着眼前猎物,身上酒气浓重。
陈蝉衣不安地动了动,腰被他箍住。
她想问这么夜了,他怎么不回去休息,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你来做什么?”
生硬又冷漠。
李潇眼睛里光影明灭,他定定看了她片刻,像是在听笑话,“我来做什么?”
半晌,他轻嗤一声,蓦地放开了手。
就像是忽然没了兴致,李潇退至沙发边,直直坐了下去。
修长结实的双腿交叠,男人陷在沙发里,阖眸,疲惫揉着眉,那双长腿夹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狭小空隙,显得有些委屈。
沉默陈久,陈蝉衣站在他跟前,“李潇。”
男人不吭声。
陈蝉衣抿唇继续,“你来干什么?”
李潇仍像是没听见般,兀自坐着。
等到了第三遍,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陈蝉衣耐心告罄。
想起今日在酒楼,他也是这样不说话,将她当做空气,看着她出丑。
陈蝉衣点头:“行。”
她随手抄起写字台上茶杯,猛地朝他砸去。
李潇没有躲,茶杯险险贴着他鬓发擦过,“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飞溅,弄湿了他西装裤管,有枚碎瓷片飞着扎进掌心,血瞬间沿着指缝,一滴一滴流下来。
直到此时,李潇才像是有了反应,意味不明扯着唇角,“杀我?”
陈蝉衣冷道:“哦,我以为你真聋呢,砸个茶杯教你清醒清醒。”
李潇的眼神变了。
具体怎样变化,陈蝉衣也说不出来,只是忽然没来由觉得,他的神情,似乎一瞬间活了过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此刻,大约是因为愠怒,多了几分鲜活气。
李潇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语出讥讽,“陈小姐,这么多年不见,脾气长了不少。”
“过奖。”
他又道:“是谁捧出来的,那个叫盛寻舟的男人?”
陈蝉衣看着他,“你觉得呢。”
李潇眼神玩味危险,“你就这么点出息,给你挡个酒装装样子,你就能喜欢?”
陈蝉衣懒得解释,点头道:“对,就这点出息。”
她平静不为所动,李潇额角青筋突起来,声音低沉:“我觉得不止,一个混娱乐圈的小明星,才挣几个钱,陈小姐也看得上?”
他突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