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强迫蝉蝉,询问过蝉蝉意见的!”谭雅着急解释。
他无声叹气。
“儿子,妈妈不会好心办错事了吧?”
李潇被她的语气乐到,“不至于。”
“那就好。如果蝉蝉真的很讨厌你,她会拒绝的。”谭雅试图说服李潇,“儿子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知道。”
挂掉电话前,思索片刻,李潇还是嘱咐了句:“您别太热情,她招架不住。”
谭雅不知道,他却很清楚。
陈蝉衣无论拒绝谁,也不会拒绝谭雅的请求。
从ktv离开的时候,接近夜里十二点。
夜里气温低,大伙儿打车回去。
陈蝉衣回房间后,罗意迟在李潇门口停了会儿。
“你也别太伤心了。”罗意迟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就是八天的初恋嘛,你还有机会。”
李潇啧了一声,勾唇。
“你这……悲极生乐?”
李潇淡淡地扫了一眼,口吻带着点莫名的骄傲,“哦,忘了告诉你。”
“她谈了八天的初恋男朋友。”
“就在你面前。”
身后黑车的前灯闪了三下,无声催促。
南天桥车流不息,往下是城际高铁,裹着风,呼啸而过。
他颀长挺阔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淹进水里,破裂在夜色里。
“家月,你再亲我一口,我要走了。”
她眼前朦胧,斑斑驳驳的光影落在眼睫上,好像一生的暴雨,在那一刻,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全部浇在了她头上。
她浑身湿透,心神面目全非,以至于只能很无助地哭,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哭出声,哭到甚至忘记一件事。
她都没有听到他一句再见。
可是故事就是这样结束,如同暴雨降临,白日西沉。
「在眼里告诉你叫我更珍惜」
离开南天桥的那个雨夜,李潇一个人在阴翳里站了很久,远处的灯光温柔亮着,好像她哭声还近在耳畔。
雨一直下,他浑身湿透坐在公交站台。
垂着眼,就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满身狼狈。雨水顺着发梢,下巴,衣襟,滴滴答答砸下来,摔到地上粉碎。
偶尔夜间有人路过,看见他模样,都会无声绕远点。
只有一个小孩,噔噔噔跑过来,递给李潇一张纸:“哥哥,你怎么在哭。”
李潇抬起头。
他扯扯唇角,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勉强弯唇,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哑声道::“没有……谢谢。”
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小孩看他很久,后来迟疑着走远了。
雨水泼进来,他愣了愣,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微微偏过头点了。
火光“啪”的亮起。
薄薄的烟雾中,男人的面廓锋利硬朗,却空而远淡,变成一团模糊,最后散了。风吹起他夹克,敞开的衣襟猎猎作响。
李潇想再吸一口,烟入喉,他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别墅那个清晨,陈如晦没想到他真能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