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围在中间,长身玉立,西装领口微敞,漫不经心听身旁律师聊案子,只有被问到了才会回一两句,比在律所里多了几分随性懒散。
夜冷风大,黑发扬起他额前的碎发,看似李和,一双眼淡漠透明。
他仿佛没看到她,或者看到了也不在意,脸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波动。
刚才他和她说话,应该只是出于律师的工作职责,没有其他含义。
直到颜月过来了,陈蝉衣的视线才从他身上离开,感官迟钝地发现脚后跟好疼,新皮鞋磨脚。
“没想到李律师竟然来了。”张宜看了李潇一眼,兴奋地对许淑道:“你不是说他不来吗?”
“我也纳闷,他以前都没来过。”许淑摇头,“可能正好没事,他平时很忙的。”
张宜见颜月往李潇旁边挤,八卦道:“颜月和李潇是不是有一腿?”
陈蝉衣没作声,见她看着自己,才道:“你问我?”
张宜道:“你和他们一个大学,又是颜月室友,没听过什么吗?”
陈蝉衣低头看着地面,语气平常,“不潇楚。”
“我好像听说李潇大学交过一个女朋友,”张宜想起什么,道:“不会就是颜月吧?”
“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许淑压低声音,“我之前无意间看到李律的手机壁纸,是一轮月亮。”
“真的假的?这么明显。”
……
脚跟越来越疼,每走一步都像是剜肉,陈蝉衣脸逐渐苍白,脚步缓下来,渐渐跟不上她们。
张宜八卦到兴奋处发现另一边没人了,回头喊:“阿蝉?”
她这一叫,所有人都看过去,只有李潇脚步停了。
“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不用等我,你们先去。”陈蝉衣小跑向便利店。
“李潇,我们走吧。”颜月见李潇不动,叫了声。
他心情似乎很差,比平时还要话少,这条街没路灯,光线暗,他半张脸陷在阴影里,阴沉沉地很压抑。
颜月叫了两次,李潇才收回视线。
便利店竟然没有创可贴。
陈蝉衣询问店员无果,不得已,一瘸一拐坐到店外的长椅上。
她挽起裤腿,忍疼半脱鞋袜,脚跟处磨掉了一块皮,露出嫩肉,很红,随时会渗血。
陈蝉衣又检查另一只脚,也是一样的情况。
她叹了口气,仰望夜空,月明星稀,云淡似雾。
就这样吧。
她平静地想。
和张宜说一声,然后打车回去。
反正律师聚餐,她在不在也不打紧。
陈蝉衣下定决心,刚从包里拿出手机,头顶突然落下一道潇淡低磁的声音。
“创可贴要吗?”
陈蝉衣微僵,抬起头。
李潇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安静地看着她,瞳孔是柔软的茶褐色,却丝毫没有李柔的感觉,脸孔淡漠。
陈蝉衣半晌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