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鼻孔丶眼角丶耳朵,他体内的血液好像沸腾起来了,把皮肤烫的通红,仿佛下一刻,鲜血就要从毛孔里钻出来。
泰和帝的眼珠凸了出来,嘴唇黑紫,还有满脸的鲜血,比之传闻中的恶鬼更加狰狞恐怖。
木良清却丝毫不躲闪,注视着他,直到彻底看不见生的气息。
「陛下,好走。」
……
海山青於睡梦中被家仆叫醒。
「相爷,出大事,快醒醒!」
「何事如此惊慌?」
「宫内来人,说陛下……陛下驾崩了!」
「什麽!」
……
「七公子快醒醒!」
木良江受了家法之後已在家修养多日,今夜是第一次尝试仰卧而眠。
「何事?」他扶着床沿慢慢起身。
「宫中来人报丧,陛下驾崩了。主君命小的来报公子,与他一同入宫。」
……
「怜娘子,街上忽然出现了大批的禁军,小的回来时已经开始戒严了。」怜娘房中,贾楼的小二向她汇报着外面的情况。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怜娘道,「告诉下面的人,安抚好楼中客人,不要生了乱子。」
「小的明白。」
小二合上房门,怜娘却起身走到临街的窗前,推开了窗户。冬夜的寒风顿时将她包裹,强势地驱走了房中的暖意。
怜娘身穿单衣,就这样站在凛冽的寒意中,听着下方街道之上传来的马匹跑过丶兵甲碰撞的声音。她的双眸之中含着隐隐的激动,低声道:「姑娘,我助你马到功成。」
第70章遗言
大殿之上站满了身着素服的百官,往日队列已不成型,他们以中间过道为分界线分站两边,两边又各自三两集成群,议论之声不绝於耳。
「贵妃娘娘到!」殿外有内侍高声唱喝道。
随即殿内便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朱红殿门,看着淡妆素服的木贵妃在宫娥的搀扶下步入大殿,缓缓向他们走来。
内侍省都知,泰和帝的贴身随侍喜云跟在她身後。
「拜见贵妃娘娘。」
「诸位大人免礼。」贵妃娘娘眼圈发红,满脸憔悴,大约入殿之前刚刚大哭过一场。
「据闻陛下弥留之际,是贵妃娘娘与李都知侍奉身侧。」海山青本就黑瘦,帝王驾崩的消息显然也给他带去不小的打击,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数岁,「太医说陛下是突然暴毙,敢问娘娘,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