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上前一步,郑重行礼:"孙婆婆,此番多亏您指点,我们才能脱险。特来道谢。"
孙婆婆摆摆手,茶盏在石桌上轻轻一放:"老婆子不过传个话,算不得什么。"
她目光扫过三人,尤其在宁芙腰间的寒螭剑上顿了顿,"坐吧,喝杯茶。"
石桌上早已摆好三盏茶,茶汤澄澈,泛着淡淡的金色,隐约有药香浮动。
李当归想起柳春生当时的警告,微微一顿,婉拒道:"多谢婆婆好意,只是我们刚用过早饭,恐怕尝不出茶中真味。"
雀翎站在一旁,灰眸微眯,盯着茶面漂浮的细小叶片——那形状,竟像极了她曾在俱卢族古籍中见过的"醒神草"。
孙婆婆呵呵一笑,也不勉强,自顾自啜了一口茶:"年轻人戒心重,是好事。"
李当归顺势问道:"婆婆,我们打算在玉罗城再留些时日。您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孙婆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边缘,瓷器的脆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她忽然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小子,你们来玉罗城,到底想干什么?"
李当归一怔:"我们"
"短短几日,"孙婆婆打断他,枯瘦的手指一根根掰算,"闯青楼劫人,砸绸缎庄杀人,闹得满城风雨。"
她眯起眼睛,"接下来准备去哪家闹腾?赌坊?衙门?还是直接拆了城主府?"
李当归耳根烫,连忙摆手:"婆婆误会了!我们去醉月楼是为救人,绸缎庄那是"
"被迫反击?路见不平?"孙婆婆嗤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老身活了大半辈子,最烦听这些漂亮话。"
院中一时寂静。
雀翎抱臂冷笑,宁芙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穗。
李当归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们原本只是路过玉罗城。"
"哦?"孙婆婆挑眉,"那为何留下?"
"我"李当归张了张嘴,忽然语塞。
他想起乞丐前辈说的"入世",想起极北冰川上的誓言,却不知该如何表述。
最终只低声道:"就是想出来看看"
"哈哈哈哈!"
孙婆婆突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茶盏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她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拍着石桌道: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好一个出来看看!不愧是年轻人,只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就敢离家漂泊——";
"因为一个古老传说就敢舍命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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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缕相思便能抛下千军万马"
宁芙瞳孔骤缩,按剑的手猛地绷紧。
孙婆婆却已仰头望天,像是自言自语:"白泽那小子说得太对了这人间,果然有趣得很呐!"
"白泽?!"
三人异口同声,李当归甚至踉跄着上前半步。
茶盏在石桌上微微震颤,映出三张惊愕的脸。
茶盏里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