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突然变得喧嚣起来。
“沉默女王”号上的水手们原本正忙着抛锚系缆,却突然集体僵在了原地——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带领他们穿越风暴、披荆斩棘、严厉又慈祥的老妇人船长,身形如水波般扭曲变幻,不断的变化着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最后竟变成了一个扎着长辫的年轻男人。
“船、船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水手结结巴巴地喊道。
“神通”咧嘴一笑,身形再度模糊——眨眼间,独眼老太婆又拄着拐杖站在了原地。
她——或者说他——用沙哑的嗓音朝船上喊道:“小伙子们,好好照顾我的船!”
水手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出一阵欢呼。
他们早已习惯了南海上的奇人异事,更何况这熟悉的语气做不得假。
“是!船长!”众人齐声应答,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
老太婆转过身,那只浑浊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拄着拐杖作势要走,李当归急忙上前一步:“等等!您这是要去——”
“看几个老朋友。”老太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拐杖在木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
李当归脑中灵光一闪:“是去找白先生吗?”
老太婆的脚步顿了顿。
她慢慢回过头,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聪明。”
拐杖突然往地上一顿,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年轻,“还有那个总装乞丐的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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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老太婆的身影如烟尘般消散在风中。
码头上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气味,和呆立当场的众人。
雀翎的灰白瞳孔微微收缩:“他连气味都能模仿……”
宁芙的剑不知何时已完全出鞘,寒螭剑的锋芒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十大帝子,”她冷冷道,“没一个正常的。”
远处的“沉默女王”号上,水手们已经开始忙碌地卸货。
他们偶尔偷瞄向码头,眼中仍带着敬畏与好奇。
“去问问那些刚上岸的人。”
李当归望着“神通”帝子消失的方向,片刻后收回目光,对身旁众人说道。
码头上依旧喧闹,神力者陆续登岸,有人欢呼雀跃,有人跪地痛哭,更多的人则沉默地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池。
提瑞昂踮起脚尖,五彩布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伸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水面上轻盈跳跃的少年:“问他吧,那小子刚才踏浪而来,应该知道些情况。”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那少年赤着脚,每一步落下,海面便如坚实的土地般托住他的身形,让他如履平地。
他身形矫健,几个起落间便已跃至岸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抬头时正对上李当归的目光。
“这位兄弟,”李当归上前一步,抱拳问道,“‘沉默女王’号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不是那艘船上的人。”
他指了指远处的海平线,“今早我在海上练习‘履水’,正好看见它驶来,船身破损严重,所以赶紧回来报信。”
“不过,”少年忽然话锋一转,指向远处,“你们要是想知道详情,可以问他。”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码头边缘站着一个男人,身形瘦削,耳朵却奇大,几乎垂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