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宁芙主动开了口。
“你和那位雀翎,是什么关系?”
宁芙开口问道。
李当归胸口有些紧,但他还是解释起雀翎的故事。
宁芙静静的听着李当归的诉说。
他是如何得知雀翎是弥沙,又是如何誓要用生命来守护自己。
"在黄泉裂隙边上,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月光里,"是雀翎用骨刀把冰面上的古老符号刻在兽皮上,然后"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尚未痊愈的冻伤,"她拖着我,爬了整整三天。"
宁芙的剑穗突然停止了摇晃。
李当归看见月光在她眼底晃动,像冰层下湍急的暗流。
"她右肩的胎记会光。"他继续道,极北的风雪仿佛又灌进了肺里,"大祭司说,那是弥沙的印记,是"
"预言之子守护者的证明。"宁芙突然接话,声音哑得不像她自己。
她想起雀翎灰间那几缕刺眼的银白,想起那姑娘看着李当归时,眼底燃烧的某种东西。
校场角落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一片新生的嫩叶飘落在两人之间。
如果当时是自己,能带着李当归死里逃生吗?
宁芙突然想到这些,又猛地咬住下唇。
寒螭剑的剑鞘撞上铠甲,出清脆的声响。
李当归向前一步,月光终于照清了他冻裂的唇角:"将军,我"
"她做得很好。"宁芙打断他,抬头时眼底已恢复平静,"希望你永远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付出。"
夜风突然转急,卷起宁芙束的丝带。
李当归看着那条褪色的带——那是去年围猎时他输给将军的彩头——突然意识到,有些距离比极北的冰墙更难跨越。
"去睡吧。"宁芙转身时,寒螭剑映出一弯冷月,"明日还要研究那些符号。"
她的背影消失在廊柱后,唯有那片槐叶还在原地打着旋儿。
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时,李当归才猛然惊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匆忙披衣起身,现案几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黍粥——粥碗底下压着张字条,宁芙凌厉的字迹力透纸背:"辰时三刻,中军帐议。"
当他掀开帐帘时,三道目光同时投来。
宁芙正在沙盘前调整关防布置的标记,寒螭剑穗上新换了赤色丝线;
青鸢倚在兵器架旁,指尖银针转得飞快;
雀翎则安静地坐在角落,灰间的银丝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坐。"宁芙头也不抬,剑鞘点了点身侧的蒲团。
青鸢率先打破沉默:"这些符号"她指了指摊在沙盘中央的兽皮,"靠我们几个怕是参不透。"银针突然停住,"当归,你该回百草堂了。"
李当归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粥碗边缘。
碗沿有道细小的裂痕——是去年冬天他不小心磕的,没想到宁芙还留着。
"是该回去看望大姐和二姐了"他刚开口,目光却不由自主瞟向宁芙。
将军正将代表边防的赤旗插在沙盘某处,闻言手指微微一顿:"军务在身。"她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恕不奉陪。"
雀翎的骨笛突然出轻微的嗡鸣。
她低头掩饰瞬间黯淡的眼神——原来他答应过的风铃,终究要排在别人之后。
"那雀翎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回去。"李当归突然说,"百草堂的风铃"他看向灰姑娘,"我答应过的。"
营帐内的空气突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