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抖,目光死死盯着李当归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阿朵?"李灵芝担忧地唤她。
可阿朵却像是没听见。
她一步步走近李当归,手指颤抖着抬起,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不敢触碰。
李当归一怔。
阿朵的指尖终于落在他的眼角,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纹路——像是被冰晶割裂的痕迹。
"这个纹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只有修炼过‘雨步’的人才会有。"
夜深时,李当归坐在后院石阶上,看着阿朵独自晾晒药材。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偶尔会停下,望向北方的夜空。
那里有极光隐约浮动,像一抹遥远的召唤。
"想她了?"李当归突然开口。
阿朵的手一颤,药筐差点翻倒。
"……谁?"
"云苓。"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剖开了阿朵精心维持的平静。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却异常冷静:"她还好吗?"
"很好。"李当归轻声道。
阿朵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可眼底的光却更黯了:"那就好。"
夜风吹过,李当归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金石珠子——正是云苓当初给他的。
阿朵猛地抬头,泪水在月光下亮得刺眼。
李当归又从贴身的皮囊中取出一卷用蓝线捆扎的羊皮,递给阿朵。
"这是她给你的信。"
阿朵的指尖在接触到羊皮卷的瞬间就认出了材质。
羊皮卷轴上的字迹被水渍晕开过,又冻成了冰。
而捆扎的蓝线……是她十五岁那年送给云苓的绳。
她死死攥着卷轴,掌心被勒出深痕。
展开的羊皮上,字迹凌厉如刀刻:
“朵丽雅:
北麓第三营地的夜荧草今年开得极好,我按你教的方法晒干研磨,治好了十七个孩子的咳血症我等你,无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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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朵的眼泪砸在羊皮上,立刻冻成细小的冰珠。
她太熟悉云苓的笔迹——那些突然中断的句子,是被剧痛打断的颤抖。
厢房里,李灵芝将熬好的安神汤放在阿朵床头。
"加了茯苓。"她轻声说,"能睡得好些。"
阿朵盯着汤碗里晃动的月光,突然开口:"大姐……你说,人真的能找到真正的归宿吗?"
李灵芝摸了摸她的头,指尖温暖干燥:"就像当归那小子——他去了极北,染了风霜,可最后不还是回来了?"
窗外,李当归正仰头望着城墙方向——那里有一盏孤灯,彻夜不熄。
而在百里外的俱卢营地,云苓也站在帐外,手中紧握着一朵褪色的兰花。
清晨的百草堂后院,药香混着晨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