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他不想他的孩子,再经历一次这样分别的痛苦。
邵玉铭不由黑了脸:“你一定要这样?”
他指着快要哭的喘不上气的刘召。
“你看看小召,他现在哭成什麽样子了!”
“你就不能先安慰好他,等我们哪天都心平气和了的再说这件事。”
“你难道一定要伤害他才行!”
邵玉铭被儿子的哭声吵的焦急不已,拳头捏的紧紧,手背血管凸出。
这样的场面,简直让他无计可施。
说到底,按照记忆,现在的他也不过才刚刚二十出头。
太过着急间,邵玉铭不小心对刘波口不择言的说:“你这样伤害他,难道就不怕他以後恨你!”
这一句话可谓绝杀,一下就击破了刘波所有的僞装。
一直绷紧的腰杆,立马弯的如同即将气绝身亡的老牛。
他当然害怕!
又有哪个做爸爸的,会不怕自己的孩子恨自己。
刘波神色痛苦的咬紧下唇,将咬破的地方咬出血。
唇上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也让他再也吐不出一句绝情的话。
他抱着怀里的依旧在嚎啕大哭的孩子,同样哭出了声音。
这画面太过心酸,邵玉铭的心神莫名被触动,眼中不自觉的含上了泪水。
他走近,俯下身。
张开双臂。
用厚实温暖的怀抱,将父子两人揽在自己的胸膛。
心疼的,无声的,与他们一同落泪。
天地间,这一刻,仿佛只有他们。
他们需要谈谈。
他们都这麽觉得。
不过邵玉铭觉得,他们应该谈论的是。
怎样用一种更温和,更容易让孩子接受的方式——分开。
可刘波觉得,没必要。
尽管邵玉铭现在说的再怎麽冠冕堂皇,再怎麽心疼孩子。
刘波知道,邵玉铭都不可能放弃与他争孩子的抚养权。
既然这样,长痛倒不如短痛。
小孩子没记性,遇到合心意的事物,需求得到充分满足後。
很快,他们就会忘记让自己不开心的过去。
就像人们每次站在新的起点,回望曾经因为某件事丶某个人,而犹豫不决的自己。
现在大多会无奈的笑笑吧。
笑那个过去的自己,怎麽这般没主见。
刘波相信小孩子也一样。
现在有多舍不得,以後也只会变得更淡然。
就像他以前还会觉得,以一个男人的身体怀孕丶生孩子,便是天下最丢人的事。
是会被所有人耻笑的。
就像是一只长相怪异的猴子,会被人大肆宣传报道,成为人们口中的津津乐道。
说实话,刘召刚生下来的那会儿,他连碰都不敢碰。
他恐惧的,那仿佛不是他舍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