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香阁中,太子眼神痴迷地欣赏着柳盼儿的“折柳舞”。
一曲舞罢,柳盼儿脚步轻盈地回到桌边,端起侍女甄好的酒,笑盈盈举杯,“殿下,我敬你一杯。”
“你说说看,为何要敬我?”太子笑嘻嘻问道。
“自然是祝殿下早成大事啊。”柳盼儿妩媚一笑,将酒杯送到太子嘴边。太子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酒,顺势将人拉进怀里,耳鬓厮磨间低声问道,“侯爷这两日可有什么消息?”
“侯爷的消息,太子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太子皱了皱眉,“侯爷两次派人下手,都被那小子命大躲过了,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拖延许久?”
柳盼儿坐起身来,理了理散乱的云鬓,笑着瞥了一眼太子,“殿下还是莫要把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侯爷这两次不过是派人先行试探,清除皇长孙身边的障碍罢了。”
“那现在呢?障碍都清除了吗?”
“快了。不过秦王和皇后也不会坐以待毙,前几日皇后将一个进宫不久的小宫女安插在了东宫,恐怕已经有所察觉了。”
太子听了顿时转喜为忧,推开侍女递上的酒杯,皱眉道,“如此说来,侯爷前两次试探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这就是侯爷的用意啊。不惊一惊,蛇会一直蛰伏在暗处,趁人不备时跳出来伤人。如今蛇已经惊了,必然就会有下一步的动向,正好方便侯爷和太子顺势而为,成就大事啊。”柳盼儿笑道,亲手又帮太子斟了一杯酒。
太子半信半疑地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我这几日都没见到侯爷,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柳盼儿低头笑道,“自然是忙着为太子筹谋部署。”
太子忙问,“你可知道侯爷都筹谋了些什么?”
“这是侯爷和太子的大事,盼儿一介女流,怎能知道这么多呢?殿下无需焦急,等到时机成熟,侯爷自会告诉您。”柳盼儿夹了一片云腿送到太子口中,“在那之前,殿下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待在朝中,做好您的太子,这就够了。”
太子喝了两杯酒,心中仍有些发虚。他已将手中的谋士和多年经营下的一点资本尽数交由永安侯调配,但永安侯并未如他所愿,将全盘计划悉数告知于他。
只是送了个柳盼儿过来做传声筒。
永安侯试探东宫之事,他也是从柳盼儿口中才知道。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仿佛他在永安侯眼中不过是个工具。
太子只能说服自己暂时忍耐,等到日后登上皇位,大权在握,即便是永安侯,还不是一样要俯首称臣?
想到这些,太子心气顺了许多,又将柳盼儿拉到怀中轻薄起来。
正笑闹着,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不大功夫,管家遣人来报信:“太子妃的住所走水了。”
太子略有些吃惊,起身走到窗边远远望去,果然看到幽禁木昭滢的那处房屋透出火光。有几个家丁奴仆正提了水桶奔去救火。
柳盼儿也跟了过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笑道,“殿下若是担心,何不过去看看?”
太子心中微感踌躇。多年来木昭滢一直陪在他身边,陪着他从最低谷处走过来,年少夫妻多少有些情分,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身陷火海,不可能半分触动都没有。
但他还是硬起心肠,冷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人,死不足惜。”
柳盼儿嫣然一笑,挽住太子手臂,同他一起看那处起火的房屋,“殿下果然是成就大事的人。妾身常听侯爷说,成大事者须有狠心。而殿下宅心仁厚,最缺少的便是这份狠心。故而侯爷一直未能下定决心全力以赴效忠殿下。如今看来,是侯爷对殿下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