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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无心之错（第1页）

“我知道姐姐可能做了一些坏事，可她并不是坏人，她只是想带我回家好好过日子。”锦烟慢慢挺直了肩背，用尽全身的勇气，直视着木昭清，“姑娘，若是我姐姐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的事，求姑娘看到我多年尽心伺候的情分上，饶了她，我愿意代她受罚。”

“好一出姐妹情深！”木昭清眼底有深深的怨恨，脸上是无尽的嘲讽，伸手指着锦烟，“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姐姐做的事，就算把你们姐妹两个千刀万剐也无法赎罪！”

锦烟从没看过木昭清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本能地便想跪地求饶，可是想到姐姐，还是咬着牙说道：“我不知道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姑娘现在还好端端的，姐姐就算有错，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错……”

木昭清突然上前几步，狠狠一个耳光落在锦烟脸上。她用上了全身的力道，锦烟惊呼一声歪倒在地，左脸上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

木昭清气得身子发抖，脚下一软，也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木昭滢连忙喊来侍女将木昭清送回房中，叮嘱几个婆子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锦烟缓缓爬起来，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嘴里也疼得厉害，想来是被牙齿磕破了。她用手指按了按唇角，指尖上沾上了殷红的血色。

她突然想起姐姐说过的话。

“她对你好，只不过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做她的狗。要是哪天你犯了错，你在她眼中连狗都不如！”

她还记得姐姐说这些话时怨愤的神情和凉薄的语气。

难道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无论姑娘平日对她多么好，她在姑娘眼里，也不过是个奴才，跟看家护院的狗没什么两样……

“锦烟姑娘，你先起来吧。”沈青芜说道。

阿七上前，把呆愣着的锦烟扶了起来，又递给她绢帕让她擦拭唇角的血迹。

锦烟仿佛一个吹鼓了气的皮人，眼神空洞地站着，抿紧的嘴唇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倔强。刚刚进来时的懦弱惶恐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想要保护姐姐的决心和勇气。

木昭滢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充耳不闻，一言不发。木昭清气得脸色发青，要喊婆子来用杖刑。

沈青芜拦住木昭滢，“她现在不怕挨打受罚。”

木昭滢恨恨地咬牙道，“我以为她是个老实胆小的，特意挑了去伺候昭清，没想到是个外软内硬的。”

沈青芜走到锦烟面前，掏出个东西递给她，“你认得这个香囊吗？”

锦烟瞳孔骤然放大，伸手就要将香囊抢过去。沈青芜比她更快，收起五指后退两步，淡淡道：“你姐姐没跟你说实话。这个香囊她一直随身带着，只不过把绣在上面的字拆掉了。”

“我姐姐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锦烟心里刚刚筑起的防线被迅速击溃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姐姐……”

“你姐姐假扮成你，把有毒的香料送到七宝斋，让调香师傅掺杂进昭清姑娘用的兰花香粉中。我们今天在七宝斋后面的巷子里见到了她，这香囊是从她身上抢来的。你姐姐很厉害，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混进唐大人家的宅院里去了。”沈青芜摆弄着手里的香囊，皱了皱眉头，“你姐姐珍藏着你绣的香囊，又说要带你回家过好日子，可是却假扮成你去做这种会害你丢了性命的事。她到底是想照顾你，还是想害死你？又或者，你姐姐也是被人骗了？”

锦烟怔了怔，突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双膝跪倒，“娘娘，我姐姐一定是被人骗了！她跟姑娘无冤无仇，怎么会平白无故下毒害姑娘？她跟我说过，只要她把该做的事做完，就能有办法帮我脱了奴籍。”

“她还跟你说过什么？或者你自己看到了什么，你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姐姐很少说自己的事……”锦烟慌乱地回想，“对了，我在唐姑娘家见到姐姐时，她身上穿的是唐府侍女的绿衣黄裙，她跟我说完话走的时候，把衣服折了几下，就变成了厨娘的蓝衣白裙。在阮姑娘家那次也是。我问她是不是做厨娘，她不肯说，让我不要多问。”

原来如此。

沈青芜心中暗暗佩服。

难怪洛溶能在奔跑间换了衣服，不着痕迹地混进唐家的仆众队伍。

锦烟把她能和洛溶七次见面中能想到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末了垂泪问道，“娘娘，能不能饶我姐姐一命，她并不是有意要害姑娘的……”

沈青芜转头望向木昭滢，木昭滢咬着牙点了点头，“如果你姐姐愿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帮我们抓到那个欺骗她、利用她的人，我可以饶她不死。”

锦烟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大恩大德。求娘娘带我去见我姐姐，我一定劝她说出真相，将功补过！”

木昭滢让婆子暂时将锦烟带下去严加看管，压低声音跟沈青芜商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要不要跟太子说，让他带了毒香粉和锦烟，进宫去告状？”

“可是这些证据既不指向永安侯，也不指向晋王。即便抓到洛溶，若是她咬死不肯供出背后主使之人，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我听说大理寺的酷刑十分厉害，她毕竟一介女流，未必禁得住严刑逼供。”木昭滢捂着心口说道，“我现在心里不安得很。不管她背后的主使是谁，那都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我不能再让你为了我和昭清的事以身犯险。”

“我们要对付的那个人不止可怕，还十分狡猾。我说过，我查这件事不只为了你和昭清，也是要讨回一笔人命债。”

沈青芜将应佩兰被害之事讲给木昭滢听，“应姐姐是被勒死后挂在梁上，伪造出悬梁自尽。京兆府查不到凶手，应姐姐至今依然死不瞑目。”

木昭滢听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和昭清毫无察觉地被人下毒这么多年，若那背后主使想要她们的命，恐怕也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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