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装出受伤的表情:“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暮霜?”
“啊?”
“森大小姐长得很像首领啊,鼻子嘴巴眼睛脸型轮廓,完全和森先生那只老狐狸一模一样,如果我喜欢她,岂不是代表我其实喜欢森先生?这不是变态是什么?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么个变态的形象吗?”
——倒不如说,你什么时候在他心里不变态了。
坂口安吾脑门上全是问号:“但是,喜欢织田难道就不变态了吗?”
“不变态。”
“男人喜欢男人怎么就……”
“织田作不一样,没有人能不喜欢织田作。不喜欢织田作的那才是变态!”太宰治斩钉截铁地为这件事下了定义,“安吾你难道不喜欢织田作吗?那你可真是个变态。”
“……我果然是脑子有病,才和你说话。”
坂口安吾扭过头,决心给自己脑子治病。
不一会儿,织田作之助带着暮霜也走过来,暮霜的脸红润如苹果,目光呆滞,像是一个没脑子的小跟屁虫。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对话,坂口安吾忍不住多看了暮霜几眼。
长得很像森鸥外吗?
坂口安吾想了想,他还真没有特别细致地观察过森鸥外的脸,只记得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闪着计算的光,仅凭借这一点,就足以将他从人群中区分出来,绝对不会被认错。
他能看出父女俩长得相似。
但具体多像,他却没注意过——
太宰治竟然那么仔细地观察过……吗?
“烟花开始了。”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的烟花。
暮霜反应慢一拍,等一朵绚烂至极的烟花从她头顶上炸开后,她才缓慢地抬头看向夜幕——说是看向夜幕,实际上是看向织田作之助,对方的眼睛里也有小小的烟花在绽放。
她现在仍旧不能很好地理解这一刻心跳的意义。
“很棒。”
“嗯?”
“我以前,逢年过节都会放烟花,不过后来这件事被禁止了,就很久都没有再见过烟花了。”暮霜慢慢地说,她低下头,咬了一口坂口安吾提供的丸子,对方考虑到了她的口味,选的都是清香微甜的口味。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
暮霜很少谈起她的过去——
这一点和太宰治有点相似,但又不那么相似,太宰治也不爱谈论过去,但他很健谈,说话也风趣,能将一天发生的事□□无巨细地讲出来。而暮霜恰恰相反,她说话不多,好像全部的倾诉欲全部落于纸上。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也竖起耳朵。
“你想看的话,现在也每年都有吧?”
倒不如说,只要不强求样式(?),横滨天天晚上都会放“烟花”,偶尔,织田作之助都会被这些爆炸声吵醒,走去天台抽一根烟。
“但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时候,是妈妈爸爸牵着我的手去看烟花的,爸爸还会把我放在肩头上。现在回想,那样的生活真的好像是虚假的梦境啊。”暮霜伸出手比划,“爸爸还会用那种,细细长长的线状的烟花写字,只要动作的够快,就能在照片里留下文字。”
太宰治扭过头。
原本应该是有点伤感的话题,但一搭配上森鸥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搞笑剧。他憋笑真的憋得很辛苦,完全想不出那是个什么场景。
“那暮霜老师也是被父母爱着吧?”
对此,暮霜只发出一声嗤笑。
爱吗?不爱吗?
其实很多事情不必分得那么清楚。
这世界上,不存在纯善、或者纯恶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使命。如果说暮霜前半生不幸的悲剧——那只是她的父母都将她放在了最微不足道的末尾处。
——见过流浪猫吗?
有时候,暮霜就怀疑自己就是父母捡来的流浪猫,空闲时,猫很可爱,可以弯下腰逗弄。但如果是在奔向目标的高速公路上遇见流浪猫,那么,踩下油门,毫不犹豫地碾过去,才是最佳选择。
“你为什么总这么自私?”
“爸爸也有想要去追寻的梦想啊。”
“把你的积蓄都给爸爸吧,我发誓,这次创业一定能成功,爸爸绝对不会再去赌博了,真的。”
“别总妨碍你哥哥学习。”
“他有希望考上清华北大,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