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模样骤然出现在两人眼前,他们现在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刚才费尽气力打下了八十一根木桩其实就是最外面的大门,里面的朱红大门才是真正的寺庙大门。
方才柏钰担心忙中出乱,所以八十一根木桩里面,有大半都是她一人先行打进去的,因此手上的伤处更为狰狞,手刚垂下,便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流出来,滴答滴答落在石阶上。
“你的手……要不要先包扎一下啊?”
张炎皱起眉头,伸手在袖间摸索,但他们出发的实在太急,连平时都放在身上的口罩手套都没带,不然现在还能拿来止止血。
“不用。”
柏钰两手在衣摆上随意擦了几下,便蹲下身抬起詹青身下的竹筏。
这竹筏还是他们临时在竹林里扎的,柏钰手脚很麻利,张炎忍不住问他:“你家里以前是不是编这个的?”
柏钰摇头,她总不能告诉他,扎这个临时担架的方法,其实是她在现代参加户外救援训练学到的。
寺庙里一片死寂,看起来不像是有人。
两人走得着急,左顾右盼,心里都很清楚,这里要是没人,何必要在门外设置那么一个费时费力的机关。
他们刚到大门前,正要敲门,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来者何人?”
张炎吓得叫唤一声,猛地转身,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白发苍苍,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
可奇怪的是,男人的声音头发都是苍老的,但五官只不过才中年而已,颇显诡异。
柏钰张口便问:“一灯大师?”
一灯很久没听人叫过自己名号了,有几年了?他想不起来了。
他走上石阶,目光随之下移,看向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詹青,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见过这人的。
张炎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着急忙慌的去拉柏钰的衣角:“他他他他就是一灯大师?”
柏钰没说话,但心里已然明了。
这个白发男人多半就是,因为赵元生向她透露过,是他的一位故人,既是故人,必然认识詹青。
詹青跟在赵元生身边这么多年,如果眼前这人认不出,那就必然不是他们两个要找的人。
一灯走近了才终于认出詹青:“他中了毒?”
柏钰点点头。
“何时?”
从詹青受伤到现在,已有三日。
柏钰正欲开口,却听一灯大师若有所思的自问自答:“毒已进心脉,三日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