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这里的人。
这话,詹青其实没听明白。
不一样他知道,柏钰这人验尸的手法都奇奇怪怪的,确实跟平常仵作不太一样。有时说话也没规矩,总是会说些他没听过的新鲜话。
但仅仅如此就说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詹青着实难以理解。
可他也很清楚,赵元生绝不是在说笑。
这一夜,注定无眠。
柏钰一大清早便起了,坐在桌边,对着一张画了轮廓的纸发呆。
院里忽然传来叫喊:“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她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门口,正在跟詹青推搡的元璟。
他怎么会来?
元璟也看见了他,笑嘻嘻的冲他挥手:“哎!柏钰!”
詹青两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元璟便趁着这一间隙钻了出去,飞快冲到柏钰面前:“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李子哆哆嗦嗦站在原地,詹青收回视线看向他,更是让他觉得害怕:“我、我不进去的。”
柏钰面无表情关上房门,元璟楞了一下,开始哐哐敲门:“柏钰!柏钰啊!”
动静不小,惊醒了北院很多人,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好几间房门都打开了,仵作们好奇的朝那边看,有人认出了元璟,开始低声窃语。
片刻后,柏钰又一次开门,这回倒是直接侧身让开路,冷冷道:“进来。”
元璟屁颠屁颠进门,关门之前,柏钰朝院门那边看了一眼,没看见詹青,跟元璟一同过来的李子也不见了。
门刚关上,屋外院里的议论声就越发肆无忌惮了,身份尊贵的王爷一大清早跑到承天府北院来找一个仵作,这事要是传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
柏钰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门板上隐隐约约透出的人影,外面有人在偷听,显然还嫌听不太清,直接把耳朵都贴上来了。
“小王爷,有什么事还请直说。”
李子经常这么叫元璟,柏钰听多了,也习惯这么叫。
元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门外有人,于是故意压低声音说:“我把你的事都跟皇兄说过了,他说我可以跟着你先学学,要是你愿意,随时都能跟我回王府。”
之前在禁林的时候,元璟就跟她提过这事,当时她就立马拒绝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又提,还跑到皇帝面前提。
“你跟你皇兄还说什么了?”
元璟想了想:“就这些啊,别的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你不愿去王府,所以我这不是故意往好了说嘛,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去。”
柏钰看他这副狗腿样就来气,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黏人的男人,说什么都是油盐不进。
元璟眨巴着眼睛,讪讪一笑:“要是你嫌我烦,那我学的时候离你远一点就好了嘛。”
不知为何,柏钰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她下定决心要当一名法医,起初家里谁都不在意,以为女孩子就是心血来潮,等到了喜欢打扮的年纪,就不会对这些尸体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