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事,本来他已经快自己消化好了。
他用脸颊蹭了蹭沈谈的皮肤,闻到沈谈身上很淡的烟味,沈谈应该不抽烟,路弥从来没见他抽过,应该是从别人那儿沾上的。
他又忍不住抱紧了沈谈,好一会儿才说:“路南德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感觉自己在告状,那天晚上怕打扰到沈谈一直憋着的话这会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他说我大哥要订婚了,要钱,他让我问你要钱,他都把我卖给你了,还要我问你要钱。”
“从小到大他也没给过我什么钱。”
“为什么要我问你要钱……”
路弥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只是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也断断续续。
“我不想告诉你。”
“不敢。”
沈谈一直没说话。
路弥睁开眼睛,感觉唇边有咸咸的液体,他伸出舌尖舔了下,才发觉自己哭了。
从懂事开始路弥就没哭过,他知道哭没什么用,也没人会理他,没人会因为他哭而心疼他,路弥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是他不明白现在自己为什么会哭。
但他突然隐隐清楚。
自己这两天并不是被路南德搞得心情不佳,而是因为路南德的话。
和沈谈领证以来的这段时间,他都快忘记了自己其实是被路南德卖给沈谈的,路南德的话提醒了他。
但其实也没什么。
沈谈那天说,他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沈谈对自己那么好,哪怕是被卖给他的,又怎么样……
可是路弥又觉得那不够。
他想起周风说的“爱人”。
爱人。
要有喜欢和爱才能被称为爱人。
他想要沈谈真的喜欢自己。
想要沈谈真的爱自己。
愣了好一会儿,路弥也没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地任由眼泪落进嘴里。
好久他才手忙脚乱从沈谈脖颈处直起身来,看着沈谈被自己眼泪晕染的衣领,耳根立马红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
“嗯?”路弥还没说什么,沈谈就搂着他的腰,跟没发现他哭似的,“没有了吗?他没说别的了?”
路弥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沈谈慢慢揉着他纤细的腰,“什么话?”
路弥其实记不太清了,但还是努力回想了下,“让我不要管公司的事情,说那不是我该管的……”
他对这话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只要公司还好好在经营着就好。
路弥看不见的地方,沈谈垂着眼,神色冷漠,嘴上却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