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磊眉头一压,声音残忍:“如果他不配合,就用点必要手段。”
“遵命!”
*
如今正是三月底,开春的头一把种子早已撒了下去。
晏清姝募集了十几位颇有经验的老农,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农庄管理种植。
她将名下所有的田产大约分为了三种,一种是种豆类,一种是种小麦,另一种便是种一些番邦来的作物,从中找出适合西北生长的,并进行推广。
在农庄干活的都是从西北各大边军中退下来的兵将,相比以往退下来就等于等死的局面,如今的生活已然好很多。
但因为这些都是从其他地方征调的兵,基本上家乡离这里都很远。晏清姝担心他们会想家,便想了一个法子,只要他们在这里干够一年,便可以从家乡将亲眷接来,而他们的亲眷也可以由公主府进行安排。
这让干活的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也因此更加尊崇晏清姝。
一时之间,晏清姝的声望水涨船高。
四月初三是晏清姝的生辰,王妃本意是想要大办,但这个主意刚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凉州便传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武威府尹廖世同在嫡长子的昏仪上被突厥人刺杀了!
虽说廖世同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廖家人素重风水,昏仪见血终究不吉利,廖世同便发了狠,下令彻查,凡是沾边的一个没留,一时间人心惶惶。
除此之外,他还责命凉州军攻打鱼儿海,势必要给突厥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在晏清姝接到消息的第二日,从郊外农庄回府的路上,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暗花,手段狠辣,知道晏清姝身侧有麒麟卫守护,没有采用进攻,而是直接在漫山遍野安置了弓弩,在晏清姝的马车经过时齐齐发射,瞬间将马车扎成了骰子。
即便如此,这批箭矢也没能穿透晏清姝特制的马车,十几名暗花也尽数被麒麟卫绞杀。
可惜的是,晏清姝回城的路并不是偏僻小路,而是为了让农户入城方便,专门开辟的粮道,有不少运种的农户往来,这纷纷扬扬上千箭下去,死伤大半。
等顾澜领着城防军到的时候,看见血流成河的场景,浑身都是戾气。
晏清姝正站在路边安抚百姓,麒麟卫帮忙把人都抬去了一处空地,找附近的村民前来认尸,受伤的坐在一处,由随行的女官为他们上药。
好几个死者的亲眷已经赶来,呼天抢地的好一通,整个粮道上尽是悲痛的哭嚎。
顾澜翻身下马,赶紧跑到晏清姝身侧,道:“殿下不能留在此处,难保那群刺客没有后援。”
“我知道,但这些人是被我牵连,总不能就此放下不管,这让百姓如何看我?”
“这事臣来办,殿下还是先行上马回府,现在已是日暮,要不了多久便日落星垂,夜间反而更不安全。”顾澜一边催促着晏清姝离开,一边指挥城防军救人、疏散群众。
晏清姝知道有顾澜在,他不必担心,便坐着马车回城了。
待她走狗,顾澜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拽过自己的副官,咬牙切齿道:“你去大营给世子报信,无论如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不过,正在军营操练新兵的裴凛却在听到后没有什么反应,只让传话的小兵告诉顾澜,他会处理。
其实凉州刺杀的事是晏清姝早先便安排好的,为的就是给一个向突厥出兵的借口。
可为什么会有人要在庆阳府刺杀晏清姝?
裴凛神色微凛,决定回府看一看。
他刚跨入府门,就见一个身插令旗的传令兵纵马跑了过来。
对方一见到裴凛,顾不得马儿还在疾驰,当即翻身下马,跑到裴凛身侧急匆匆的说到:“世子,凉州军攻破了鱼儿海,这会儿往阿鲁合去了!”
“什么?!”
女谍
东苑书房内,裴述之面色严肃的看着西北两府(庆阳府和安西都护府)的舆图。
谁也没想到廖世同会往阿鲁合去。
平威军左厢军主将杜泽章看着地图上画出的显露,蹙眉道:“他怎么去了阿鲁合?”
右厢军主将王有成也是一脸不解:“若想进攻突厥,最好的路径便是在拿下鱼儿海之后往西,借道高昌,或者往西北夺皮亚,但廖世同哪儿都没去,偏偏去了正北的阿鲁合,那里现在正过流沙,他去哪儿搞什么鬼?”
在场众人不解的对着地图指指画画,估计出了十几条可行的行军路线,却没有一条要走阿鲁合,而如果改道阿鲁合,接下来要走的路就只有两条,要么绕一个大圈去薛延陀,要么等流沙经过再继续行军。
可这两条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老将会做出的决定,廖世同虽然脾气暴躁,但在领兵上却头脑清晰得很。且为将十余载,不知与突厥、高昌、焉耆等国交手过多少次,几乎可以说前半生都驻守在凉州,没人比他更熟悉凉州边防,万不可能犯下如此鲁莽的错误。
鱼儿海到阿鲁合这一路无意是将自己的左右翼皆暴露在突厥人的眼皮子底下,东北是回纥城,西北是突厥汗营和敕勒诸部,若两方联手左右夹击,凉州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依照斥候营发回来的情报,廖世同这回动了三个步兵营,一个火炮营,一个骑兵营,近乎半数凉州军的配置。
杜泽章找了个椅子大马金刀的往那儿一坐,扬声道:“凉州军原是南康王的属军,自东宫哗变之后,朝廷便一直没有遣下没有主帅,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廖世同这个凉州刺史代为指挥。手底下一共五个步兵营,三个火炮营,两个骑兵营。但有半数的人都不服他一个文官,这次他带走的半数兵将几乎都是他的心腹,只怕他一走,这凉州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