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来的时候,我看见有一块荒地长着番薯叶,还挺好的,我去摘些来清炒一下,顺便跟村民买点鸡蛋,煎荷包蛋。”
萧权川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下去:“南南很熟练如何生活。”
“其实我本来就会啦,不是这几年学的,之前在宫里丰衣足食,我就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夫君不知道很正常,就好比夫君也一样啊,我居然不知道夫君挑东西这么厉害呢!”
萧权川笑了。
照着姜妄南所交代的,萧权川撸起裤腿,面朝黄土背朝天,兢兢业业把那堆土划分成六块,每一条土沟宽度长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修理得平平整整。
他直起腰那瞬间,不知哪里咔咔两声,整个背部酸痛酸痛的,胸前身后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透,浑身散发着酸臭味。
“夫君,我回来啦,快来帮忙!”姜妄南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篮子,很是吃力。
“娘亲!”月渺思渺兴冲冲跑过来抱住他大腿。
姜妄南累得无力笑道:“哎哟,你们两个小家伙就别给我添乱啦。”
萧权川大步流星,一手一个篮子轻而易举拎起:“不是番薯叶吗?怎么这么重呢?”
“我还挖了红薯,那块地是沙地,种出来的红薯会特别甜,就多挖了点,薯类放着不容易坏,能吃三五天的。”
萧权川拿过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擦汗:“以后啊,别自己提这么重的东西,回来叫为夫过去,还能拎更多。”
思渺拍拍胸脯道:“我也可以!我以后会比这个老东西强多了!”
“嘿你小子……”
萧权川掌风还没落下,思渺就一溜烟跑了,末了还转身伸出舌头:“略略略。”
姜妄南揶揄道:“亲爱的皇帝陛下,才刚来过苦日子,就这么会精打细算了?”
“那可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算不行啊。”
月渺踮起脚扒拉那篮子,一股酸味冲天,不禁皱起鼻子:“咦,好臭臭哦。”
姜妄南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不臭不臭哦,这是酸菜。”
“哪来的?”萧权川问。
“卖鸡蛋的阿婆送的,她说以后有需要,随时去她那里买,还有菜干、萝卜干、咸、咸鸭蛋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手可巧了呢。”
“这酸菜可以怎么吃?”
姜妄南答道:“清炒就行,如果你能吃辣,放点小米辣,味道更下饭,若是有鱼的话,还可以做酸菜鱼哦,酸酸辣辣,可好吃了,干三大碗米饭都不为过。”
“南南会做?”
“这不废话吗?夫君,别总把我当成猪一样又懒又笨,我能耐可多了去了。”
“好好,为夫啊,就盼着今夜的伙食了。”
已经入秋,天干物燥,山上多的是枯枝,萧权川拿着麻绳去绑了一大捆,空空荡荡的厨房立刻堆满了树木的气息。
冰冷的灶头开始闪烁着火光,柴火一点点塞进去,劈里啪啦,姜妄南先倒入油,热好锅后,把洗干净的番薯叶全然倒进锅里,吱吱啦啦,锅铲和铁锅间歇碰撞,铿铿锵锵。
在萧权川听来,比宫廷乐师所奏的名曲还要悦耳动听。
烟囱袅袅生烟,大地的阳光一缕缕被回收。
天慢慢变黑了,夜也慢慢变凉。
矮小的屋舍里,灯火昏黄,两小只早已洗好手坐好,敲着碗筷就等开饭。
姜妄南铲出最后一个油滋滋的荷包蛋,让萧权川端出去,思渺月渺立即站上凳子疯抢起来,却被萧权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吃饭要等娘亲,都坐好。”
月渺悄悄跟思渺道:“哥哥,你不觉得爹爹刚刚很可怕吗?”
思渺切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那哥哥为什么也不敢吃呀?”
“那是……那是我们要等娘亲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