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体逐渐变得强健年轻,林正皓差点喜极而泣。
不多时,他就彻底变回了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当即狂喜着朝高台拜去,这一次可比刚刚更恭敬了一些。
他口中说了一串吉利话,还说会一直供奉人神,可人神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眼,如同一座真正的塑像一般岿然不动。
林正皓抬眼看着他,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有些堵的慌。
但返老还童的快乐让他忽略了这点不对,健步如飞地离开玲珑阁,去拜谢人皇。
阁内恢复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而一道身影出现在高台上。
那身影随意自在地坐在锢慈脚边,妖异的血色瞳孔中弥漫着恶意。
“还不走?”谚世随手抓了个苹果啃了一口,“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舍了半身修为帮你打破这阵法。”
他语气轻松自在,好似并不是要损耗一半修为,反而像是问锢慈要不要吃饭一样自然简单。
锢慈终于睁开了眼。
他垂眼看向腿边的魔神,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他从座位上起身,如谚世一样直接坐在台上,脚腕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簌簌作响。
长腿伸出,宽大的衣袍撩起一些,露出人神戴着锁扣的脚踝。
细瘦白皙的皮肤上被粗粝的补天石磨出了一圈触目惊心的伤痕,皮开肉绽。
因为是阵法启动后造成的伤,又是补天石这样的神物所致,所以锢慈没办法修复这些伤,只能任由其一次次结痂,又一次次重新被磨破。
谚世瞥了眼过去,嘲讽般扯了扯唇。
“你为束缚我的脚环加了兽皮,可你的信徒们却对你的伤视若无睹。”他眸色晦暗地看向锢慈的侧脸,“为了一群不知好歹蠢货付出这么多,你甘心吗?”
锢慈束缚他的脚环轻而易举就能破开,根本伤不到他。
可锢慈还是费心为他找来兽皮,还亲手贴补好,免得他受伤。
但如今锢慈自己的脚踝却伤痕累累,这些伤痕好似再也不会愈合。
锢慈看向自己的脚踝,神色有些落寞。
“我不疼。”他用很轻的声音说。
谚世被气笑了。
“行,你大义凛然,你无私慈悲。”他站起身,冷声道,“所以你是神,我是魔。”
锢慈愣住,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后有些慌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担心我。”他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
但谚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只有声音回荡着,说:“殊途不同归,就这般罢。。。。。。”
玲珑阁重回静寂,偌大的楼阁空的可怕。
锢慈怔然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那之后近一月,谚世都再没有来过。
锢慈被困在高台,也再不曾说过一句话,更未曾睁开眼。
他如同塑像一般,无声地俯视着人间。
但他仍旧不愿离开,他相信人类总有好的,总有人能救出他。
他好似陷入了某种执念,想要证明自己没错,证明人类并不恶。
可他错了。
百姓们确实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觉得人神已经许久未曾露面,他们担心人神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此界,这让他们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