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孩在距离羊圈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
冉骄看向面前的老式压水井,问道:“你要打水?”
这种水井需要先倒下一些水,然后再压,这样才能压出水来。
女孩点了点头,想要拿过水桶,但冉骄却躲开了:“多大点事,姐姐帮你打。”
说着,她就已经很熟练地倒水压井。
很快,就有水流从井口流出,进了桶里。
“我家也是农村的,小时候也帮我妈打水。”冉骄闲话家常一般,温声道,“不过每次我抢着想要拎水桶的时候我妈都拦着我,说我拿不动,但其实我力气可大了。”
她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笑道:“我看你小小年纪就能拎动这么多水,力气应该比我小时候还大。”
小姑娘抬头看她,眼神依旧怯生生的,但没有一开始那么防备害怕了。
冉骄继续说着话,她说话幽默活泼,小姑娘脸上也逐渐浮出一点腼腆的笑。
直到这时候,冉骄才开口问道:“对了小妹妹,我叫冉骄,骄傲的骄。你叫什么呀?”
“我、我叫李贱女。。。。。。”
屋里。
李山参还有三个弟弟,但都分了家各自出去盖了房。
他还有两个儿子,都十多岁了,前年跟着人去县里打工,今年过年说是在外面能挣双倍的钱,所以没回来。
因而现在这院里只有李山参和妻女,以及李三春和杨婶五个人。
里屋烧了两间,其中一间住着李山参和老婆,另一间住着的就是李三春和杨婶,至于小女儿,是直接住在灶房里的,也省的烧炕。
众人被领进了李三春和杨婶的房间。
一进去,众人就闻到了一股味道,俗称就是“老人味”。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挥散不去的烟酒味,想来这屋里的人是常年抽烟酗酒的。
李山参的老婆已经摆了好几个凳子在地上,也倒了几杯热水。
见固慈他们进来后,她便尴尬地笑着,忙快步出了屋。
不用细看,她肚子圆滚滚的很大,应该是已经怀了五六个月了。
李山参都快四十了,他老婆看年纪比他还大一点,这算是高龄产妇了。
以村里的条件,这个年纪怀孕生子,其实挺危险的。
警员们的心是一沉再沉,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进了屋后就都各自坐下来。
固慈和谚世没坐,就站在门边。
他们俩毫不掩饰地打量整间屋子,没什么重要东西,就一张炕,窗边放着柜子和电视机。
一个黑瘦干瘪的老头坐在炕头,脸上沟壑纵横,鼻头是深红色。
看到这么多外人,老头有些拘谨尴尬地搓手,憨笑着露出一口黄牙:“我这腿不太好用了。”
算是解释了他为什么坐着不动。
之后他又看向立在墙边,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不自觉地冷下脸道:“你先出去,我们爷们说话。”
老太太攥着衣摆,快速看了眼固慈等人,然后便准备出门。
“等一下。”郭文赋忙开口拦住,起身走到老太太身前,温声道:“阿姨,我们是警察,是来找您了解情况的。”
杨婶一震,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看向他。
“阿姨您别怕,我们真的是警察。”郭文赋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她看。
杨婶定定望着,苍老粗糙的手探出来,想去触碰那证件上的警徽。
郭文赋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抚摸那凸起的纹路。
粗糙的指腹上是厚厚的老茧,微凉的金属质感感受并不明显,可杨婶却真切的感受到了。
“警察,警察。。。。。。”
她喃喃着,倏忽落下两行浑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