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惊恐的瞪大眼睛,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害怕的蜷缩起身体。
“他是那叛徒找来的替代品,想要用他取代正统,重新建立一个他拥立的新势力,他现在叫百里木!”
郑冰淡淡的加了一把火,听到这个声音,苏木回头狠狠的瞪着郑冰,似乎要将郑冰撕扯下一块肉,这时候说这话,就是要他死。
“你不配这个名字。”
“一个冒牌货竟然敢叫这个名字!”
“杀了他祭旗!”
“我们少主高贵的身份,哪里能让其他人玷污!”
“杀了他!”
众人举着兵器靠近苏木,苏木已经吓得哭出来,他瘫坐在地上,只剩下惊恐的哭泣。
他顺遂的一生中,从来都是欢喜的笑脸,即使被孤立见到的多是恭敬,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恶意,这些人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想要将他分而食之。
他想要逃离,可是他们没有给他机会。
惨叫声响起,很快就戛然而止了,中间那满是刀伤的尸体,鲜血不停的流出来,苏木瞪着大大的眼睛,眼中还有没有消退的惊恐,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消失了神采。
郑冰没有看他一眼,示意郑子墨的手下带人出去,将外面的人都清理掉,设置好陷阱,等待苏长老回来。
这些人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苏开济留下了,他还有弟弟照顾,还有其他伤员,作为一个动脑子的先生,他不需要冲锋陷阵。
“斩下他的头颅跟我来!”
郑子墨看向郑冰,他再次对这个侄子刮目相看,这个人心够狠,也会利用人性,将来长大肯定是个可怕的存在。
“你害怕了?”
郑冰走在前面,问的是郑子墨,跟上来的苏开济却先开口答道,“不怕,少主英明神武,成大事总要有所取舍。”
郑子墨撇撇嘴,这老头还真是会拍马屁,又没有问他。
郑冰看向苏开济,“苏叔叔休息一下就好,不用跟来的。”
“老奴要来的,我愧对主子的信任,应该来请罪的。”
苏开济看郑冰走的方向,就知道他要去哪里,至于郑冰怎么知道这边的,苏开济没想,也没敢想。
他们转过一个门洞,前面豁然开朗,一道道棺椁整齐的排放在空挡的地上。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哪里,郑子墨都以为自己进入了哪个帝王的陵寝,这里还真是个墓穴。
他们走过一个个棺椁,每个棺椁前面都有一个灵牌,灵牌前面有一个香炉,里面有香灰,却没有新点燃的香,可见有很多年没有人祭扫了。
灵牌上的名字各种各样,里面看到有姓苏的,唯独没有姓百里的,郑子墨猜测这应该是跟随百里家的部下的棺椁。
“这里的人都是历代跟随主上的先祖。”
苏开济见郑子墨疑惑给他解释,“这里是避难所,也是墓穴,主人的先祖,已经预见大厦将倾,为了给后代留一线生机,将自己的墓穴改造,留下庇护所。
将幼子和信任的部下都藏在这里,并且留下大批的宝藏,以作东山再起的钱财,只是命运弄人,复辟之事一再失败,我们也等了一代又一代。
主子的先祖早逝,为了守护英灵,各位的先祖都会埋葬在此,作为陪护。”
郑子墨听明白了,郑冰的先祖,那位逃出生天的百里主子,早死,让复辟计划搁浅,剩下的部下后续为了起势做了不少努力,没有一次成功,死了以后,也葬在这里,想要来一场死后的起势,真是太执着了。
“复辟荣耀真的那么重要吗?”
郑子墨觉得他们都一根筋,还死心眼,为了那不可一世的梦,搭上几代人的性命值得吗?
“当然,恢复祖上的荣耀夺回失去的山河,是我们一生的使命。”
苏开济抢先回答,他的回答掷地有声,信誓旦旦,像是荣光就在眼前,他们只要坚持一下就能得到。
郑子墨只是觉得这老头疯了,那么大岁数了,别白日做梦,老实过完一生,生一堆孩子,安享晚年不好吗?
斗志昂扬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总是想着送死,还想着怎么杀比人,戾气那么重又何必呢。
郑子墨没有继续劝说,他直爽,偶尔还疯,但是不傻,也知道有句老话叫,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尤其是苏开济这种病入膏肓的,根本无药可救的。
他们顺着棺椁形成的通道向着里面走,这密密麻麻的棺椁,往里面走已经出现百里姓氏的棺椁了,应该是分支或者不重要的人,那些嫡系的棺椁应该还在里面。
看着这些棺椁,这些只是死掉人的一部分,有些人死了,最后的归宿不过是朴实暴尸荒野,哪里有一席之地。
郑子墨看着棺椁,心情越来越低沉,他笑话,劝说别人的时候,同时在悲哀,劝说自己。
他何尝不是和这局中的人,有着差不多的命运,这些棺椁里的人,他们还能选择,选择继续坚持恢复祖辈的荣耀,还是颐养天年。
而他作为主子手里的刀剑,他无法选择,甚至都无法选择死亡,他比这些人还可悲。
他在说他们的时候,也在说自己。
可惜,他们有路可退,他无路可走,他在乎的太多,注定最后要死在波涛汹涌之下,成为那上位者坐稳位置的基石之一。
他们各怀心事,郑冰却没回头,他像是知道路一样,径直向着目的出发。
终于看到头,跟外面大厅相似,最里面的位置,是一个稍微高点的台子,不过比外面矮一点,只有两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