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
燕鸣山闻声,扭过头看我。深潭一样的双眸在暗光中闪了闪,没说话,似乎知道沉默是应对如今一身尖刺的我最好的办法。
我呼出口气,压低声音问他。
“你到底想怎样?”
话出口的一瞬间,我才恍惚意识到这是他从前最爱对我说的。
纠缠他时,恃宠而骄闯祸时,无所顾忌索取时,绝望地央求时。
我第一次体会到他曾说出这句话时的全部感受,由此明白了他对我有多么无奈又无可奈何,像是被我拖拽着消耗。
“原来如此”这四个字,竟可以如此痛彻心扉。
或许是看到我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不好看,燕鸣山开了口。
“别看他。”
他未说出口后半句。
“我谁也不看。”
我也不想听到那后半句。
这双眼睛曾经太过长久注视着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自己。
“不想撒手你就牵着吧。但别再搞出什么动静。”
护着最后的那点体面没有意义,我变得有些无情。
我听见自己淡淡开口。
“被拍到和你有什么牵扯的话,我不太好解释。”
话出口,我看到燕鸣山松了手。
他坐了回去,没再分给我眼神看我。
不转头看向我,或靠近我时,他的位子隐匿在无光的暗处,没法把他照亮。
我想探究他的神色,却没了机会。
探究他这个人,我也主动放弃了这种可能。
这话伤到他多少,我不知道。
我只能逼迫自己不去想,将燕鸣山的情绪用他素来冷硬的外表全部武装。不想到他会心痛,不想到他带着颤抖的那句“就你会疼吗?”,我就不会心软。
我将注意力强行转到拍卖上,看了许久。
艺术我不在行,收藏品更是我的知识盲区,rochecauld在我身边看得津津乐道,我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觉得无聊?”
我没想到rochecauld还能分神注意到了我有些困顿的神色,有些吃惊。
“啊……哦,是有点。”我坦然承认,“我看不懂。都是瓶瓶罐罐的。”
“那你等会儿。”他神神秘秘,“下一个拍品估计是你喜欢的。”
我被他这话隐隐吊起了期待,却又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知道我的喜好,抱着些反叛心,我环着臂,故意想让自己十分冷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