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月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几乎是两幅模样。
视线模糊时他对外界的反应也稍许迟钝,一旦戴上眼镜,他就格外冷漠犀利。
像是糯米丸子自动配了一把绝世利剑,剑光一闪,唬住了所有人。
沈行月食指熟练的推了一把眼镜,眼中有恼羞成怒过后的愤慨,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天晚上,你把口服液偷偷丢掉的时候。”
沈行月张了张嘴,有一瞬间的哑火。
他别过头:“哦。”
这会道路不堵,路边的树唰唰往后退,沈行月半晌才问:“那你当时怎么没来问我?”
其实闻彻要是真的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千分之一的恢复概率、每次都保持糟糕数据的检查结果、忽然康复却默不作声,这些事情闻彻一旦深想,他就只能闭上嘴甩出来一张失忆卡解决这件事。
他还在想措辞,闻彻却说:“你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吗。”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沈行月一时愣神。
“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下次再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能想起我,找我分担,”闻彻定定的注视着他,强调道,
“行月,我要的不多,你只用分给我一些知情权,我就满足了。”
“……”
车子驶到商务大楼,闻彻要下车,他轻轻碰了碰沈行月的手背:“好了,你先回酒店,等我晚上回来。”
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
“……知道了。”
——
闻彻下午三点钟有一场商协会。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离场的时候G港科技集团的周总笑着拦住了他:“闻总,您刚刚的想法我特别喜欢,一切去休息室喝杯茶?”
这次项目是闻彻横插。进来踩着周总拿下的,不过生意场上都是人精,周总今天表现的特别谦逊,闻彻眉梢一挑,应了。
“谢闻总赏脸,”周总笑眯眯地比了个手势,“茶叶在我秘书那,等我去给闻总拿过来。”
闻彻点头,抬脚往休息室走。
“闻总,”助理跟在闻彻身后,关上了茶水间的门,“查到了,简厅长酒席上喝醉,把我们的行程泄露出去了。有一个合作方之前和我们集团起过争执,是蓄意报复。”
简厅长是这次项目的主要牵头人,喝醉之后嘴上不牢靠,什么都会往外说。
闻彻已经料到了,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接过资料翻了两页。
他一贯是淡定的模样,好像除了家里的那位沈先生,其余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一丝波澜。
助理一时拿不准上司的想法:“合作方按闻总的做法严惩,只是……简厅长是严少的二舅舅,还需要闻总明示。”
闻彻把资料摔在桌面上。
“嗯?”他转头去拿简厅上午送来的合同报告,长腿交叠,腕间名表在灯光下一闪,为男人平添几分桀骜,“二舅舅?我记性不好,想不起来这些。”
助理悟了。
“昨天的照片拦截完了吗。”闻彻问。
合作方昨晚还派了几家报刊和媒体跟着闻彻去了海边,不知道拍到多少内容,闻彻向来不允许沈行月有任何照片流出来。
“只剩下一家,仗着曾经吃过公家饭,靠山大,开价比其他媒体高五倍。”
这种媒体要是放在江市,不用闻总费心,他一个助理请示一声就能按死他。但G港不比江市,这毕竟是在地盘外,他们做事得掂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