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来是身体虚弱本也回不去,如今身体好转了,可以回去了,但却是不曾想起此事了。
没错,就是忘了不记得了,她对家人朋友等等感情都很淡,淡到有时会被墨止沅玩笑的说上一句冷漠。
可是,又真的很淡吗,对所有人都淡吗,寒夙看着曲念,有些出神。
曲念被寒夙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师尊在看什么,为什么一直看,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师尊喜欢看自己?
想到此处,曲念默默高兴起来。
“也不知母亲如何了。”寒夙敛下目光,低低自语了一句。
曲念愣了一愣,随即想起,师尊这一世还有个母亲。
曲念:“那师尊要回去看看吗?”
寒夙抿唇,好似不愿回去,又好似想回去。
想回去,是因为她确实还记挂着,哪怕托付了可靠之人前去照顾也还是记挂,不想回,是因为,她害怕和人在情感上牵扯过深。
修行之路,本就是孤舟前行,就连最开始的收徒都是不该的。
一个曲念就够她焦头烂额了,若再添一个……
“师尊是想回去的,他日待你身子再好些,我们便回去一趟吧。”曲念道。
寒夙犹豫良久,后笑了笑,点头。
虽说要回去看看,但实际却无限搁置了,寒夙的身体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根本就经不得长途跋涉。
但偶尔能收到母亲寄来的书信,寒夙回过一两封,但都只是简单的安好勿念。
寒夙身体近期恶化,常捂嘴咳嗽,曲念看在眼里,却也没将此事想得特别严重,许是因为寒夙身体一直在好转,便下意识觉得只会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曲念无意间在寒夙的手帕上看到了血,那是她咳出来的血。
寒夙从不言身上的疼,就让身边人以为她真的不疼,七分的疼她能装的只剩三分。
曲念捏着那沾血的手帕,缓缓握拳。
曲念去找墨止沅,询问病情,墨止沅并未隐瞒,她言此病本就无药可医,反反复复,能靠那些珍惜名贵药材维持成如今模样,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修为不至五阶,寒夙便不可能脱离此等痛苦。
曲念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每日更加细心的观察,若是哪日,师尊连书都没心思看了,只是发呆,曲念便知,那时,她痛的厉害。
可知道又能如何,半分不能替其分担。
曲念无时无刻都在怪自己,若非当初逼得太紧太过,师尊又怎会服下隐匿丹,研制这东西的人若是还在,曲念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曲念的担忧懊悔摆在脸上,虽有伪装,但寒夙一眼便可瞧得出。
“倒也不必如此,服下那隐匿丹时,我本就做好了准备,不怪谁亦不怨谁。”寒夙忍着咳嗽,皱眉缓了好一会。
曲念有些手足无措,又是递水,又是递手帕。
寒夙轻笑:“无妨,这些都已习惯,倒也不觉多难受了。”
寒夙在安慰曲念,可曲念越听心越疼的厉害,她宁愿师尊不要安慰自己,责骂都好过安慰。
可寒夙向来都不忍真用狠话来责骂她。
“到时间了,该药浴了。”曲念盯着时间,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药浴,什么时候该走动一下,通通一刻不差的盯着。
寒夙有时拖了一会,没喝药,曲念不敢催,就在身侧来来回回的走,比寒夙急了不知多少倍。
寒夙每次瞧她这模样都觉无奈,本想过会再喝的药,也会在她急切的无形催促下,提早喝下。
这段时间,因病情加重的缘故,不光要喝药还得药浴为辅。
“水已经放好了,师尊一人能行吗?”曲念问。
寒夙点头,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曲念在外等着,心思却不怎么安宁,从窗户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影子,可看到里面的人解下腰带,褪去衣衫,进入浴桶之中。
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一个很模糊的影子,这些具体动作,都是曲念从那影子之上联想而出。
她不敢多看。
不敢多看,又想看,矛盾的思绪来回拉扯。
当然,寒夙药浴时,莫小仟早被曲念赶走了,哪怕是透过窗户的一个模糊影子,曲念也不许谁看去。
“砰”,屋内忽的传来一声响动。
曲念猛的站起,“怎么了?”
屋内久久没有传来回应,曲念急了,想要冲进去,手都推到门上了,却又顾念着什么,没能推开,只在外面喊:“是摔到了吗,师尊,师尊……”
曲念在外焦急的喊着,但迟迟得不到回应。
不行,得进去看看,曲念不再犹豫,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