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点点头道:“时辰不早,这便出了。”
此时星眠想要插话,飞霜咳嗽一声,转对星眠道:“我昨夜心悸气短,或是内伤复,请找师爷另买两味补气血的药来,煎了给我晚上喝。”
星眠料到是飞霜不愿自己同去,识趣的道:“你身体要紧,那庙会我就不跟着了,我去抓药。”
陈微张张嘴,欲言又止,拉住清台快步离去。
待他们走后,飞霜轻笑道:“他们以前就对你这么客气么?”
星眠将手一摊:“酒肉朋友咯。”
飞霜道:“也不知你整天瞒着我都干什么?”
星眠道:“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飞霜一拳锤在星眠胸口,娇嗔道:“你若是敢,我就叫老天爷收了你。”
星眠拉下个脸,苦哈哈道:“何须老天爷,你就能收了我。唉,庙会不去也好,我正累了要睡觉。”
飞霜道:“那你睡罢,记得把门锁好。”
星眠道:“锁门干嘛?”
飞霜往前院一努嘴。
星眠叹道:“你放心罢,银画绝不会在我睡觉时来打扰的。她就一个小丫鬟,你别老是针对她。”
飞霜道:“若非她胡言乱语,我也不做多想。还有,你是我丈夫,我讨厌任何人和你走的太近。”
星眠退后一步,躬起身道:“明白啦,夫人。”
飞霜走近,又锤了星眠一拳,骂道:“没个正形。我这便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星眠道:“是是是,时刻不敢放松警惕。盲杖在房里,我去拿给你。”
俄而,取来盲杖,飞霜接过,缓步走出院落。
星眠瞧着那背影,长舒一口气,自顾自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嗯……敢有何求……”
陈微、清台、飞霜三人在庵门前上了马车,许多家丁在两侧跟随,摆开偌大的架势,一道烟去了。
及至城隍庙,觉沿街遍巷,都挤满了看庙会的人。
当地长官、乡贤、老道、富商,聚集了谈笑,到处锣鼓喧天,尽是吹吹打打,一派热闹景象。
那边众人看庙会暂且不提,说这边庵内奇事突。
星眠收拾了药炉,净过手,回房内歇息。当真是锁了房门,放下帘布,好好躺在床上,阖目养神。
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忽然隐隐有风声漏进,略抬眼皮,隔着帘布,朦朦胧胧的一瞅,见窗户不知怎么打开了,被风吹得在那晃悠。
并没多想,只觉得身子灌铅似的沉,懒得理会,翻身继续睡。
而后风声愈大,似是呼烈烈刮了起来,奈何睡意汹涌,难以自拔。再后风声顿止,竟而飘起烟来,焦香浓郁,在房内弥漫。
直到这时,星眠才觉不妙,急张眼回看时,见大团烟雾,充斥左近,甚至地砖缝里都冒出一缕缕翻涌的烟丝。
吓得连声大叫道:“着火了!来人救火!”
但说来奇怪,那烟雾里实则毫无热量,反是阴寒至极,而且烟雾虽大,始终徘徊在帘布之外,并未侵袭床榻。
星眠从没见过这等怪状,只觉后背紧,汗毛倒竖。
一时揣度不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片刻,那烟雾里生出一个人影来,推开帘布,直到床边。
竟是银画!
星眠惊喜不已,忙道:“好丫头!你来得及时!”
银画也不言语,直直走到星眠面前,拉起他一条胳膊。
星眠道:“走,一起走!不过烟雾甚大,我们如何周全,待我将被褥解开,淋些水,我们掩住口鼻再冲出去。”
银画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走的。”
星眠一愣:“为什么?”
银画道:“跟我在一起,保你没事。”
此言既出,星眠复细看银画,见她浑身烟缭,只穿一件素白纱裙,裙摆碎似花边,双腿暴露无疑。
显然有异。
星眠道:“银画,你怎么了?”
银画微笑着,揽过星眠胳膊,就往怀里塞。
星眠正想抽手,觉其力大无比,竟毫不可松。
硬着头皮道:“银画,你究竟怎么了?你被鬼上身了么?”
银画仍保持微笑,以手撑开星眠手掌,十指相扣,悠悠道:“你做你的快活郎君,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会付出一切对你好。”
星眠哑口无言,把腿一收,便往床上退。
银画道:“你别躲,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快活一下。我长了这些年岁,还没尝过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