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
段美凛来了,我知道我怎么说可以彻底让她死心,于是我想好了,她来的时候,我就把她最不能接受的话说给她听,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彼此的解脱了。
她眼睛已经不像之前,红肿得过分,两个红色核桃挂在她眼眶里,看到她这样我自然觉得心疼,但是我也已经懒得去改变即将要生的事情了。
等她坐下来,跟我说了很多话之后,耐心等她说完,看她的样子,也许是她觉得她说的话已经打动我了,看起来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认真听她说完之后,我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想跟你分手吗?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点点头。
“原因很简单,我不相信你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很,就好像之前睡觉了闭上眼睛,走路迈开腿一样自然。
她死死盯着我,好似要把我塞进她的眼眶,刻进她生命力一样。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她的固执,她的疑惑,她的不甘以及她的委屈。
这下,我不再看她了,也许是看着她的红眼睛,我会心疼,我可能会反悔。
又或者,我只是单纯想要让自己尽快死心,让她尽快解脱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不必再折磨彼此了。
虽然没再正视着她,但是我还是知道她静静坐着,无声无息,在我以为她快要成为望夫石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又是那种死死盯住我的目光,然后走了,没跟我外婆打招呼,也没去我妈那边。
我去窗边等着,她下了楼梯,像个木偶一样一步步走到住院大楼门前的广场,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她的靓丽我已经看的不太清楚,只很确定地知道她这次真的走了。
我裂开嘴,苦笑了一下。
没有半点征兆,泪水两股,已从眼眶里决堤而出。
哈哈,我这算是什么啊。
跟她分手不是我提出来的吗,跟她分手不是我之前最想做得事情吗?
现在算是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
我质问我自己,到底是怎样啊。
我没法给出自己答案,只是泪水一直下淌。我没输液的那只手,死死握住床的栏杆,弓着腰,缓解着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难受。
嗯,这下,我跟段美凛算是正式分手了。
稀松平常又是两天。
八月十五号。
外婆跟妈妈都有意识地避着我,也都没跟我多说什么。
晚上,她们带着吃的东西过来的时候,我跟妈妈说:“我想出院了。”
声音从我口中出来,我才知道我已经两天没说一句话了,两天没说话,嗓子却沙哑得过分。
“好好好,咱们出院,熙熙没事了,咱们明天就去办出院手续,明天咱们就回家。”妈妈在旁边说。
外婆在旁边欲言又止,看得出来,比起安慰我,她更想骂我一顿,也许是之前妈妈跟她交待过,所以她克制住了吧。
不过也许看我这副模样,心疼远远多于责备,也在一旁说“乖孙孙,身体肯定早就好了,明天奶奶就带你去办手续,去奶奶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兴许是觉得这样完全不能起到安慰我的作用,“奶奶给你钱买你之前说的想买的那个什”立白“皮肤,还是李白皮肤,管他什么皮肤,只要你想要,奶奶就给你买,咱们回家好好歇着。”外婆在一旁试图用所做的承诺让我振作起来。
我笑了笑。
点点头。
吃完后躺下休息了。
说实话,身上的伤过了这么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也许是心里的疼痛过身上伤口的痛楚,所以觉得那几条横在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在心里却已经有了一条永远都没可能愈合的巨大裂缝了。
我真是个弱智。我为什么要说那些傻话呢。
我真是个傻逼。我为什么要说那些气话呢。
我不等明天了,我现在要出院,我现在要去找段美凛,我现在要去找她,我要跟她道歉,我要跟她和好,我要跟她说清楚,我要跟她说我以后再也不孩子气了,我要跪在她面前请求她原谅我。
我换好了衣服,带了手机。走得急,也不准备给外婆她们说什么。
等我去了回来再说吧。回来再给她们解释好了。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其他的事情比去见段美凛更重要了。也许是好几个月没运动了,从电梯里走到医院门口居然有些喘气。
在拦车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人给我了消息,不过,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了,只想着尽快去找到段美凛,过了一会儿,看到张宾白给我打了电话,很奇怪,但是想着应该这个点不早不晚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当我自己已经休息了,明天再去回他电话吧。
赶紧拦车,上车了之后,给司机报了个地点之后,就催促司机师傅搞快点,我从来没现我有这么迫切过,想要去见到她。
心里也有些忐忑的,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自责将这忐忑冲散,催促着我赶紧想想之后到了怎么说,说些什么,如果她抱我的话,我应该跟她说什么,如果她流泪的话我该怎样安慰。
很快,我到了段美凛小区门口,跟着一个刷了卡的人进去,到了她家楼下的,我想着要不要去跟她打个电话,不过我想了想,既然都已经到了她家门口,也许直接去她家里会更有诚意些吧。
敲了敲她家的门门,现在已经是八九点的时间了,说晚不晚,说早不早了。
我内心满是忐忑,门内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谁啊?”我一听,这是段美凛的弟弟,之前经常缠着我带他上星耀的小屁孩,心里一喜“是我,你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