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太妃提点一番商宁姝後离殿,回去寿康宫安歇。
商宁姝恭送。
待荣安太妃离去,偏殿内唯她一人独大,她转眸看向被困在殿中的扶春。
见到扶春脸上终於露出害怕,商宁姝狞笑起来,「我与你虽是旧相识,可你对太妃娘娘大不敬在先,太妃娘娘既然把你交给我,我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以这莫须有之事来治我的罪?」扶春被押在商宁姝的面前,脑中不断回想荣安太妃离开前说的话。
倘若商宁姝真的只是为了私仇而联合荣安太妃来「惩治」她,为何要以这等极端隐秘的方式?
既然已经背靠大山,又何必遮遮掩掩,其中定有别的缘故。可这事却不是她问了商宁姝,商宁姝就会主动告知她。
商宁姝眼神一挑,後头就有宫婢端了一杯酒过来。
那宫婢动手生硬,直捷将酒杯抵在扶春的唇边,酒水虽盈亮,里面藏了什麽却未可知。
扶春反覆挣了几下,宫婢没能稳住手,酒杯摔落,酒水撒出。
商宁姝见状,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反手从旁边扯来一块帕子,命令宫婢强行看管住扶春,然後商宁姝亲自动手把帕子捂在扶春的口鼻处。
扶春紧紧握着的竹笛已到了手里,却因为传入鼻息异香而使脑袋逐渐发昏发沉。
意识涣散的最後一刻,她软在地上,商宁姝似乎还要对她动手,却遭了宫婢违抗。
「……说……要留住……」
馀声消残,扶春彻底失去意识,周身浸在深不见底的池渊,只余无形混沌,流云氤氲。
*
大殿内,静安王藉故留住谢云璋。与其周旋时,谢二郎发现谢氏女眷的位置空落,心生不妙,立刻遣人出去寻找。
还没得及告知长兄,外头进来一名内侍,扑通一下跪地,向静安王等道出昭明殿内的噩耗:「陛下……陛下吐血了……」
一刹,大殿内赫然震惊。静安王倒是镇定从容,还能稳住情绪让内侍官把话说清楚。
而後殿中诸人才晓得,晚间圣人回到昭明殿後没多久,平庄王过来了。圣人召见,期间还饮了平庄王带来的甘露饮,随後不过半柱香,便受激在殿中吐血而倒。
平庄王在第一时就已传去了太医署,如今正在昭明殿看治。
惊闻昭明殿变故,人心惶惶,谢云璋在这一刻明了,告知谢二郎立刻出宫丶回家去,却也是来不及。
外面传来轰轰的响声,紧接着银光大起,守在宫中的皇城卫受到调令而来将设宴宫殿团团包围,只得进,不得出。谢知珩尚未走开,就被皇城卫逼退回去。
「臣奉皇命前来护驾。」这时,皇城卫中走出头领,乃商氏大将军商屹。
圣人性命攸关,正是涉险之际,何来「皇命」?明眼人一概看出商氏大将军不是为护驾而来,而是今朝要变天了。
「眼下要紧的是圣人无恙,大将军却把我们困在这里,难道是怀疑我等谋害了圣人不成?」人群中传来反抗的呼声。
商屹眼利,一下点出那人所在位置,身後两名皇城卫将其人揪出,大将军凌厉剑锋一指,那人就被皇城卫拖了下去。
「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怎敢!」仍传来不甘的叫唤。
商屹嗤之以鼻,一剑下去,削了那人的发冠,冷呵道:「太医署已断言,陛下病危全因中毒之故,今日出现宫中之人皆有嫌疑,本将军先带此人下去审问,劳烦诸位留在此处,等候本将军审讯。」
商氏大将军此举,何其独断专行,将一滩污水倒在众人身上,藉此扣住赴宫宴的所有人。
大司徒称病未至宫宴,静安王与康定王对商氏大将军之言行不置一词,朝臣能够倚仗者唯有中书令。
「中书令,大将军带着皇城卫不去守昭明殿,却来此看守我等,其心可诛啊。」
「且陛下中毒之际平庄王正在,大将军若真为护主,何不先去寻平庄王问讯……」
重重声浪围绕着谢云璋,已有不少朝臣开始猜测圣人中毒与平庄王脱不了干系,更有商屹骤然围困在此,局势严峻,引得人人自危。
重兵把守,商屹不肯松口,纵然是中书令也无可奈何。
谢云璋将他们劝了回去,朝臣各有不安,但为今之计,只有等待圣人清醒,除此外别无它法。
待朝臣走远,谢云璋叫来谢二郎,与他附耳说了两句话。
谢知珩得其授意,悄然没入人群中,设法施行长兄之计。
另一边,静安王笼络住数名老臣,仔细担保大将军无二心,留困在殿中只是暂时的。
稳定局面後,皇城卫过来找他,商屹要见他,萧诚安抚下老臣们,临走时特意去看谢云璋,见他此情此景还能举杯轻啜。
萧诚脸色一沉又一冷,绕了一段路,走上前去,萧诚森冷着声开口:「没想到中书令大人还有此闲心。」
谢云璋抬眼一顾,平静说道:「太医署很快就会查明圣人因何中毒,清白者自清白,不过一刻窘境,何必徒生惊惶。」
萧诚紧瞧着他,不知他这般自信笃定是从何而来,不由心起狐疑,但萧诚没有显露。
嘴角扯动笑意,萧诚低沉了声音,「本王劝中书令大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谢云璋思量着谢二郎所行之事,又听萧诚蓦地说道:「如今谢氏女眷都在本王手里,只要本王愿意,可放她们回来,也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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