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也是在这时手执玉箸,提醒扶春道:「圣人座下最年长的那位就是荣安太妃。」也就是这一回,将扶春请来宫中赴宴的太妃娘娘。
荣安太妃与圣人生母太后娘娘是亲姊妹,因着如此,所以在先帝崩逝後,荣安太妃没有像先帝的其她妃嫔那样被送去别宫。
七载之前,太后仙去。
圣人感念太后生前对太妃的记挂和照顾,所以一直没有安排荣安太妃别宫,反而留在寿康宫中颐养天年。圣人因太后的缘故,对荣安太妃也是多有恭顺孝敬。
听谢琼道出这些,扶春更不解这位太妃为何会盯上她这等无名小卒?循着谢琼先前所指,扶春悄悄探去视线,便见得那一身宫装的老妇人。
望了又望,实在难解。
而在扶春撇开目光之前,忽地瞧见从荣安太妃身旁花团锦簇的屏风後走出来一人,是位年轻女郎。
虽隔得远些,扶春却也能瞧出对方脸上语笑盈盈,正在恭敬为面前的荣安太妃倒酒。
「太妃娘娘,您请。」女郎身上只着轻简的素衣,一改往常张扬,从方泉寺出来後,她也学会了看人脸色,再没了往日的锐利尖刺。
扶春认清荣安太妃身边这人时,神色一下惊变。她不由自主拉住了谢琼的手臂,「琼姐姐,那人是……」
先前那女郎未出现在荣安太妃身侧,谢琼自然也就没有瞧见。现在听闻扶春所言,谢琼望过去一看,也认出人来。
那不是旁人,正是三月前因平宁殿下之故被圣人罚去方泉寺的商氏女郎。
「前些时日我听外面人说起过这事。」谢琼的神情也不大安宁。
商宁姝从方泉寺出来,也是得了圣人施恩。谢琼只晓得这一事,她告知扶春。
谢琼也知道扶春往日里与商宁姝的旧仇旧怨,更不提此刻商宁姝竟会安然留在荣安太妃身边。
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更觉背後阴寒。扶春被荣安太妃请来宴席,而商宁姝出现在荣安太妃身旁。任谁都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巧合的事……
「别担心。」谢琼宽解扶春。
她想得更多的则是大家都在,即便商氏女再有诡计,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肆意妄为地施展。
再不济,还有谢氏长兄丶次兄在,若真遭遇不测,也可随时向其求援。
扶春亦明白如此,最终不再往荣安太妃处放予目光,只当没见过商氏女,重新自若,渐渐定心。
她不在意过往,却另有人执着。荣安太妃膝前,商宁姝为其揉腿。
她眼神於暗处搜刮了一圈,终於找到那人。因恨意生出激动,一心二用的手上力道稍微大了点,荣安太妃不适,拂开了她。
商宁姝告罪。
荣安太妃对她还算和善,没问她为何分心,问起另一事:「昨日入府可还顺遂?」
商宁姝在一瞬间低下头,「承蒙太妃娘娘照顾,姝儿一切安好,日後定当好好侍奉太妃。」
荣安太妃悠然道:「老身已是半截身子埋进了土,何须你的侍奉?今後你能和诚儿夫妻有爱,来日诞下一子半女,能带来让我瞧瞧已是不错。」
商宁姝捏紧手心,皮笑肉不笑,「太妃娘娘说得正是,我定会侍奉好静安王殿下。」
荣安太妃不再多说,年纪大了手上不灵敏,端个酒杯都开始发抖。酒水撒在案几上,商宁姝低着头用抹帕擦去,极尽一个孙媳该有的孝道。
行宴过半,片刻圣人离席,众人一番恭送後,留下诸人宴会照常。
静安王在荣安太妃处听过话後,同一身素净活像个姑子似的侧妃对视了一眼。
萧诚冷淡撇开眼眸,什麽儿孙的话统统抛掷脑後。
荣安太妃身子不利落,往殿後歇息去了。
萧诚叫住了侧妃,吩咐了两句,见她应下,冷笑,「别到时又办不成事。」
商宁姝心里生了火气,无奈如今局势,已不是她能出言不逊的时候了。保证了两句,见萧诚扶着轮椅往谢氏两位郎君那边去。
轮椅缓慢滚动,萧诚让人端酒给谢氏长公子。
载满盈润酒水的酒盏放在他手边,谢云璋却没有接过去。
他起身,不欲多付言辞,可是萧诚有备而来,怎会让他轻易脱身。
「听闻大司徒告病在家,全因长公子不顾中书远去凉州。据说,大司徒是被气病的,不知此言可真?」萧诚谑笑。
谢云璋的眼神停了一停。
……
宫宴佳肴应有尽有,扶春松着心思品味了个七七八八。
今日设宴的殿旁有一方梅园,圣人不在殿内,有不少人酒醉都往殿外那处去散心醒酒。
谢蓉没有喝醉,可殿内觥筹交错,又有暖香扑鼻,惹得人昏昏欲睡,她想外出透透气。告知谢琼和扶春後,谢蓉出去了。
没过多久,从外面进来一名神色慌张的宫婢,直直向她们这里赶来。行礼後宫婢道:「蓉姑娘在路上摔了一跤,伤着了腿脚,现在正躺在偏殿,可是太医还没来。蓉姑娘疼得发狠,让奴婢过来请两位女郎去偏殿探望。」
一听这话,二人立刻起了身,由那宫婢将她们引去偏殿。
走至中途,周围光线渐落,眼瞧着将要往幽深处去,扶春迟疑。谢蓉要去梅花园,会来这种地方麽?
「梅园是在何处?」扶春问那名在前头带路的宫婢。
宫婢不疑有它,往身後一个方向指了指,与她们现在所行的路径相悖。这时谢琼也发觉异常,二人一齐停住了脚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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