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母女听她这般说,各有各的心虚,何氏正想向扶春套话,却见扶春动身而行,何氏往身後招了招手,立刻有婢女上前将扶春拦住。
芸姑一直在她身旁,见此般情况,上前挡住扶春,以免何氏的婢女再有不善的举动。
芸姑想带走扶春,可对方人多势众,即便她有本事在身,也无法左右兼顾,只好与扶春暂时停留。
扶春看了看那些婢子的架势,粗略估摸了何氏的态度,直接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何氏脸上挂笑,眼里则不见喜色,「大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与我们一起聚聚,怎麽自个儿反倒先要离开?」
「夫人难道是要与我叙旧情吗?可我对夫人却没什麽好说的,夫人与其关心我,不如多照顾照顾玉茵妹妹。」扶春的视线从何氏处转到孟玉茵身上。
孟玉茵被她一瞧,顿时心神凛住。
从上京回来後,孟玉茵本就因为谢三郎而终日郁郁寡欢,饮食不振。
後来更有何氏私自为她定下婚事,她坚决不同意,为了反抗,毅然选择绝食。
直至今日骤然听闻扶春归来的消息,才让孟玉茵重获一丝振奋的精神——
她当下第一反应便是扶春也被上京谢氏赶了过来。
纵然扶春断了与谢三郎的婚事後,又与谢氏长公子关系匪浅,如今不还是照旧落得和她一个结局麽?
在扶春面前,孟玉茵更要光鲜,不能被她瞧出短来。孟玉茵就是要告诉她,哪怕同样落魄回家,她也比她过得更好!
只是不遂人意,因多日饮食失调,孟玉茵瘦得只差皮包骨,更让人一眼憔悴来,扶春稍稍一点,孟玉茵登时如炸毛的猫,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舒服。
「多谢姐姐关心,我好得很,倒是姐姐,接连被谢氏两位公子抛弃,不知姐姐现在心里做何感想?」孟玉茵问得刁钻又刻薄,因不忿的情绪在身,脸色更显灰败。
一个两个都认为她是被驱赶回来的。扶春从不知道她的回来,会引起他们这麽大的反应。
她没想多做解释,也更不觉得这是重要之事,忽略孟玉茵的话,扶春走去何氏面前。
「夫人,父亲已经允我,让我去家祠给我母亲上香,还请夫人不要再阻拦我。」扶春语气平静。
而听她转移话题,孟玉茵更觉她在避重就轻。果然,她就是惹恼了谢氏,被谢氏赶回来的!
何氏早对她一口一个「夫人」不满至极,扶春从前还能假装敬重唤继母为母,去过繁华之地回来後,胆子也横了起来,竟然连表面功夫都敢不做全套。
「大姑娘自小就是好教养,长辈与你说话,你连应都不应一声。果真亲娘生亲娘养,我今日可算明白,大姑娘的好脾性是从何而来。」何氏冷嘲热讽。
想要刺她就刺她,何必牵连她已故的母亲?扶春也由此被挑起火气来。
「我母亲当然蕙质兰心,是贤良淑德第一人,女儿没本事只学成母亲的三分,让夫人见笑了。」扶春先软着态度,语声僵硬。
扶春这般言辞,落在何氏母女耳中,不过轻描淡写,何氏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心觉扶春比起她来,不论是手段还是话术,都稚嫩得可怜。
何氏再想出言相逼,然而这时扶春再度开口。
她声音悦然起来。
扶春道:「不过夫人也不必过谦,您不也有擅於搬弄是非丶颠倒黑白的本事吗?我看玉茵妹妹天资聪颖,把您这本事学成了七分呢。只是馀下的三分,那便是如何买凶的本事了,这您可看紧点玉茵妹妹,别让她瞎学成呀。万一哪天被人告了状进了官府去,那可就真真不得了了。」
扶春语气惊叹,故作夸张。眉目紧蹙,望着何氏,赫然一派心惊担忧之状。
何氏早听到不妙之处,而後来再有「买凶」二字从扶春口中脱出,何氏眉心一跳,当下才惊觉扶春已然发现她串通崔少游,要将她拐骗回宋郡一事。
「母亲,她方才说什麽?什麽买凶……」孟玉茵听到此处,亦感到不安,她毫不知情,但见何氏一时没有反驳,她有些害怕地攥住了何氏的手。
何氏正冷盯着扶春看,发现亲女惊慌失措,连忙宽解道:「别的事都与你无关,你先进去看看你父亲。」
何氏将孟玉茵支开,孟玉茵不愿意想留下,却被何氏的婢女带走。孟玉茵只好懵懵懂懂走开,回头看了又看何氏,心里忧愁更深。
何氏知晓自己买凶一事暴露,更想处理掉扶春。
不管扶春是怎麽发现的,只要她能说动崔少游,让崔少游来给她当证人。崔少游凭着何氏先前交付的凭据,官府从公处置,何氏难逃买凶的罪名。
到时候会否有牢狱之灾还未可知,但何氏的名声一定会尽毁,宋郡人人
都会知晓她买凶陷害继女,就连孟玉茵新得的婚事都未必能够保住……
不可以!
这些事,绝不可以发生!
「按住她。」何氏心一狠,让数名婢女扣住扶春。
扶春躲闪不及,即便有芸姑相护,也难逃院中数十名婢女的围困压迫。很快,扶春被前後四名婢女齐齐按住,压着她的头到何氏面前。
「放开!放开我!」扶春脚下重力踩了其中一名婢女的鞋,那婢女吃痛,不设防备地松了手。
松了一道管辖,还有其馀几道,任凭扶春再怎样挣扎,都是无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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