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谢云璋不就是因为她擅自出走,损了他的心意,所以现在要为难她吗?
「那人是我家里的哥哥,我知道他要回家後,请他顺带捎上我一起,怎麽到你口中,便成了『私奔』?」扶春张着唇,一句一顿与谢云璋说道。
「……哥哥?」谢云璋仔细斟酌她的称呼,关注的重心完全偏了,「你家中何来兄长,孟家又哪来的男儿郎?」
邻家少年,年幼时有过一段之情,她唤得一声「哥哥」有何不妥?谢云璋一定要这样较真不成!
扶春语塞。
可她心知什麽青梅竹马是通通不能与谢云璋说的,她只能咬牙认下是她失言。
「只是家乡的一个旧友。」扶春找了一个身份给崔家郎君安上。
而谢云璋的脸色则在这一瞬彻底沉下。扶春看在眼里,她更想不明白,她又说错了什麽话?
「区区旧友都能惹你起意离开……」谢云璋语气莫名喟叹,扣住扶春下颌的手掌往下去,落在她的脖颈处。
谢云璋没有用力,可是扶春潜意识里却生出窒息之感。
「别丶不要……」伴随外界天雷作响,扶春惊呼出声,也不知是因雷声而受到惊吓,还是因为害怕谢云璋。
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光滑,谢云璋瞧见她受惊的模样,稍微收起指尖。
虎口处更感到有一道冰凉滑过,见到闪动的珍珠从她的面颊处流过。
扶春抽噎起来。
「为什麽一定要……一定要这样欺负我……」
泣不成声,还不忘控诉他。
谢云璋喉骨微动。
他松开了掌在扶春脖梗处的手,脚下踩住了束缚她的脚铐链条,令她不得轻易移动。
「觉得委屈?觉得我在欺侮你?」谢云璋低着声音,语气清冷,却难掩盖微扬语调中的一丝忻然。
扶春没有察觉到,脸上正一片潮湿,就得来了谢云璋的询问。
她当然以为谢云璋是於心不忍才出言安慰她,她在他面前故作可怜地点了点头。
岂料谢云璋忽地谑笑,扶春神色变得不明所以,被他抵住额头,听到谢云璋语声怿然说道:「这就对了,且记住今日这份受辱之感,因为我就是在欺侮你。」
……
城外。
一夜阴雨连绵。
年轻的郎君在亭中等到深夜也没等来想见的人。
亭中四面透风,雨水不断浇洒其中,意识到她的爽约,年轻郎君清俊的面容上逐渐泛起沉沉的不快。
石桌上还放了两包栗果,现在因为她的失约而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