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那水利修缮,拨款层层克扣,到了地方所剩无几,真正用于工程的能有几何?还不是便宜了那些贪官污吏。”
桌上众人交头接耳,一位白面无须的年轻商人接话。
“听闻天官府中,官员们为争权夺利,互相倾轧之事时有生。
这次大宴,怕也是新帝为安抚各方势力而为之,只是不知能安稳几时。”
老者微微皱眉,捻须沉思片刻。
“即便如此,我们行商之人,在这世道之中求生存,也唯有顺应时势。
当下新帝初立,尚有励精图治之心,我们只要守法经营,总还能寻得几分商机。”
“老丈所言有理,可这京城物价飞涨,咱们的生意成本越来越高,利润愈微薄。
就说这丝绸生意,原料进价翻了倍,运输路上关卡又多,各种税费加起来,卖出的价钱却不见涨多少。
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一位做丝绸买卖的商人愁眉苦脸地诉着苦。
众人纷纷叹气,正说着,店小二匆匆走来添酒,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酒杯。
酒水洒在桌上,他慌忙道歉。
李夕静抬头望向店小二,只见他身形瘦小,面容清秀,眉眼间却带着几分焦急,似乎有什么急事在身。
中年商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退下。
“如今我们不能只看眼前这些表面的繁荣,得早做打算。
我听闻南方水路贸易渐渐兴起,或许我们可以将生意往那边拓展拓展,总好过在这京城与各方势力周旋,还挣不到钱。”
众人眼睛一亮,开始围绕南方贸易的可行性议论起来,有人担心路途遥远风险大,有人则认为机不可失,气氛再度热烈。
李夕静没有再听下去,心中已有打算。
无论如何,都要先去京城看看,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决定。
她转过头去问那中年商人。
“这位客人,您是从京城来的吗?请问京城里可有适合女子工作的去处?”
那中年商人愣了一下,随即打量了一下,笑道。
“姑娘问的可是去京城讨生活?我看姑娘容貌出众,不如去那青楼楚馆之地,定能谋个好差事。”
李夕静顿时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强压下怒气,路浣英气得握紧了拳头,
“哼,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姐姐容貌出众,那是因为她生得好看,跟去青楼楚馆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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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商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小姑娘家家的,好生不知羞。青楼楚馆之地又怎么了?那些个姑娘一个个打扮得比你姐姐还好看!
再说了,去青楼楚馆又如何?那些个达官显贵,哪个不是流连其中?”
路浣英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这个商人竟然如此轻浮。
李夕静脸色苍白,紧握拳头,但还是强忍着怒火。
“这位客人,恕我直言,青楼楚馆之地非良善之所。
姑娘家入内实属无奈之举。即便生得貌美又有何益,焉有尊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