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地板昨天晚上度过了很温暖的一个晚上。以及他占据了床的绝大部分空间,这位可怜的朋友似乎已经被挤到床边。
不知道这是怎么整的,总之身边的人似乎还没醒,他抓紧时间,悄悄移开压人身上的腿,试探着往后移一段距离,结果刚一动,面前的人就睁眼了。
黑沉的瞳孔略微移动,往下垂后看向他,看了几秒后在安静里伸出手,伸手一捞就把他捞了回去。
努力了半天,又回到熟悉的温暖空间,宋叙:“……”
在哪里失败就在哪里躺下,困意重新来袭,他于是原地躺平,重新闭眼。
这姿势没之前那么舒服,原本放人身上的腿平平无奇地放床上,怎么都不对劲,他搁原地扭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微妙的角度躺好,终于觉得对味了,安详闭眼。
睡个觉进行了半天的准备活动,他躺一会儿又觉得腿有些痒痒,伸手浅浅挠两下。
伸手的途中碰到什么,像是什么偏硬的东西,隔着层布料没怎么察觉清楚,简单思考,他略微睁开眼,说:“你把手机揣兜里了?”
这种温度对手机不太好,口袋里揣着手机也睡不好觉,他于是好心地帮忙把手机拿出被窝。
“……”
不是手机,也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东西。
碰上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他整个人都僵住,缓慢抬起头,对上旁边人垂下的视线,漆黑瞳孔像在压抑什么。
一瞬间,不开玩笑,宋叙差点把自己手甩飞出去,从床上进行一个弹射起步,被窝都鼓起一阵风。
大清早突然经历这么个事,他本来就昏沉的脑子更是直接炸开,瞳孔都扩散开来。
怀里的人白毛跟炸毛了一样,碎发下的耳朵红得跟白色发丝对比鲜明。
手指陷进细软发丝,徐言述抱着人闭眼道:“睡吧。”
看上去是不打算管这东西。
说是不管,实际上怎么可能做到完全忽视,宋叙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整个人一动不动,反应好大半天才艰难地伸手戳了下这人手臂,咬牙道:“你快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声音十分之小,像是怕其他什么人听到一样,努力控制在最小音量。
徐言述不离开,也没有放手,低头埋进他发间,低声说:“再睡会儿。”
看上去是真一步也不想离开,明明平时起床都起得利索,像个没有任何赖床想法的假人。
宋余又很高兴自己朋友是个也会赖床的正常人,但绝不是现在。反复戳了几下手臂都没戳动人,他不再收敛力道直接一拍,说:“憋着对身体不好。”
徐言述没动,说没事。
外面雨声继续,房间里终于又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你就仗着你是徐言述吧!”
短暂安静之后,宋叙终于没忍住在被窝底下踢了人一脚,心一横眼一闭,颤颤巍巍伸出手。
“……”
微弱触感传来,意识到他这是在做什么,徐言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面前死死闭着眼的人,陷在发从里的手一动。
“不用……”
“这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
房间里重新陷进安静,雨声掩盖一切细小动静。
……
等到到平时起床做早饭的点,身边人的继续睡下,已经睡得沉,徐言述起身,准备回房间洗个澡再去做早饭。
站起身开门离开的时候,注意到什么,他略微转过头,看到沙发边堆了满桌的花瓶。
花瓶里插满了花,是昨天晚上他送的,全都均匀分装,浸在适量的水里。
整个家里明面上能找出来的花瓶应该都在这了。玻璃花瓶透明,可以看到里面已经修剪过的茎和旁边摆着还没关上的关于养花的书。
花束的缎带绑在了花瓶上,仔细但潦草地系了个蝴蝶结,放了一晚上已经有些下滑。
一手握着门把手,徐言述垂眼笑了下。
醒来后干活,干完活又睡,宋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下楼去吃早餐,餐桌上已经摆上他昨天分装好的花。
看着从厨房端着早餐走出的厨师,他活动了下酸涩手腕,睁着一双死鱼眼说:“我一定以后不要再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