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见二人情投意合,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起来吧。”
吩咐二人起身后,庆元帝便从宫人手中拿过了一根铁锹,亲自开始在桂花树下挖土。
白惜月立刻走到了李扶音身旁,语气带着几分嗔怪道:“姐姐,你跑哪里去了?可让我好找!”
李扶音并未理会白惜月,而是满眼欢喜,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墨霄,仿佛被他迷了七窍一般。
李墨霄虽然被李扶音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但碍于方才自己说出口的那番话,也只能掩下心中的厌恶,冲她回以微笑。
看着李墨霄对身旁宋云清露出笑容,白惜月的心里莫名一阵憋屈。
虽然刚才她拒绝李墨霄十分果断,但他若是真的看上了宋云清,她心中又很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
方才李墨霄当着皇帝的面说宋云清就是他的心爱之人,哪怕只是逢场作戏,那是不是也说明了,他也很有可能会真的娶了宋云清为妃?
一想到这里,白惜月脸上的表情便开始不受控制,心情也愈发烦躁。
庆元帝跪灵数日不眠不休,显然有些体力不支,挖了一会儿土便已气喘吁吁,可他也不要宫人帮忙,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终于,一坛不知被埋了多少年月的酒在今日重见天日。
而直至这一刻,庆元帝似乎才终于相信了托梦一事,相信了李扶音的魂魄还在人世。
他捧着沾满了泥土的酒坛,再次痛哭起来,他一边哭着,一边撬开了酒坛,随着一股淳厚酒香味扑鼻而来,李元昭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曾经李扶音拍着大腿笑话他酒量比猫浅时的画面……
这一次,他却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再也支撑不住疲惫至极的身躯,一头栽倒。
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眨眼间便稳稳托住了酒坛和庆元帝。
蔺荀对身旁的宫人道:“陛下不胜酒力,怕是醉了,尔等速速去请太医,本座会亲自送陛下回寝殿。”
“陛下醉酒,长公主出殡一事,是否延后?”皇帝贴身的内侍太监周公公赶忙问道。
蔺荀道:“亲王大臣官眷们都已在宫中等候,出殡时辰不宜延后,便按照原定时辰送出宫。”
顿了顿,他视线落在了李墨霄身上,命令道:“宁王殿下,陛下身子不适无法出宫,不如便由你顶替陛下送行吧,也算将功折罪了。”
如今宫中,除了皇帝之外,便是国师蔺荀最有话语权,对于他的吩咐,李墨霄自然无法拒绝,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将庆元帝安置好后,蔺荀便来到了宝华殿,以国师身份代替帝王传令,送庆荣长公主的棺椁出宫,下葬皇陵。
李墨霄举着长公主的牌位,坐在原本属于庆元帝的銮驾之上,在他之后,便是国师蔺荀以及一些王公亲贵的马车,再往后,便是按照品阶高低排列的臣子们,有些可以骑马,有一些便只能步行相送了。
托蔺荀的福,李扶音和白惜月坐上了他的马车。
李扶音自是因为“命格”与长公主殿下有缘了,而白惜月则是因为担心姐姐的身体,要寸步不离跟着才放心。
傍晚时分,彩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