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声突然炸响。
叶嘉枚甚至没看清何风云怎么起身的,那个两百斤的壮汉已经倒飞出去,撞翻两张桌子,烧鹅汁淋了满身。
“操!”旁边混混刚摸出弹簧刀,何风云反手扣住他手腕往桌角一磕。
杀猪般的惨叫中,剩下几人僵在原地——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擦着袖口溅到的茶水。
“老大!”
“大哥!”
“扑街啊快扶九哥!”
三个马仔手忙脚乱去拽人,碰得隔壁桌的茶水泼了一地。
九哥撑着油腻的桌沿爬起来,抄起空啤酒瓶往地上一掼:“食屎啊你们!抄家伙砍他!”
木凳腿擦着何风云耳际扫过时,叶嘉枚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直到她听见金属滑轨的轻响。
何风云正握着把黑黝黝的格洛克,枪管在吊扇下泛着冷光。
“玩具枪?你吓鬼啊?”九哥梗着脖子往前顶,“中环开枪?你当差佬食干饭……”
爆鸣声震得玻璃柜嗡嗡作响。九哥左腿突然绽开血花,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的烧鹅般瘫下去,膝盖砸在地砖上发出闷响。
“现在信了?”何风云吹散枪口青烟。
真货!真枪!
九哥捂着飙血的大腿瘫在地上,先前嚣张的气焰全化作了冷汗。
“大佬饶命!我痴线!我扑街!
三个马仔齐刷刷跪成一片,生怕自己的膝盖也挨上一枪。。
“中环堂口现在这么张狂了?”何风云用枪管挑起金链男的脑袋,转头冲缩在收银台后的老板扬了扬下巴:
“阿叔,和记还是新安罩这里?”
中环这种银行大厦林立的地方,向来是这些大帮派讲规矩的地界,什么时候轮到这种宵小撒野?甚至还撒到他头上来了!
“这几个是别处过来的。”老板看得胆战心惊,抓着抹布往冰柜后缩了缩。
“他们大佬原诨名斧头俊,早年在旺角劈出名的,这两年刚过档和胜和。”
“斧头俊?”
何风云记起前世看过的江湖传闻——九十年代某夜总会,有个染金毛的社团猛人当众甩了梅姐两巴掌,第二天全港小报头条都是“尖东虎中虎“的绰号。
港岛曾经有两个社团大佬掌掴梅姐,一个是4K的大佬,然后没几天就被人干死了。
据说动手的就是新安的湾仔之虎,陈浩平。
另一个,就是斧头俊,陈浩平是他的小弟!
“你确定是义安社五虎那个斧头俊?”
何风云眉头一挑:“我听说他去年还在帮义安社收数。”
塑料门帘突然被掀得哗啦乱响,一帮纹龙画虎的壮汉鱼贯而入。
最后进来的是个威风凛凛的精悍青年,黑色唐装袖口露出半截斧头纹身。
“哪个够胆,动我和胜和的人?”青年指尖转着钢制打火机,火星在吊扇下明明灭灭。
原本瘫在地上的九哥突然瘸着腿往前扑:“龙哥!就是这个烂仔……”
砰!
枪火在吊扇下再次闪动。九哥惨叫着滚到油腻地砖上,大腿根瞬间被血浸透。得亏没有往上偏几寸,不然他这辈子没希望了。
“你够吵哦,烂仔。”
何风云慢条斯理擦着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