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丈夫!”
“发生了这样的悲剧我们也很抱歉!”战斗法师说,“所以莱蒙德家就算是未成年的孩子都上了战场来保护你们……”
“你在说些什么?”
“——把未成年的孩子都逼上战场,还很骄傲?”
“不都是你们挑起事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当反叛军?”
法杖的光辉更加炽亮,战斗法师的双眼暴睁,“这个问题还用问?!乌斯卡人侵略我们的世界!他们像是猪狗一般对待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反抗?啊?——我们难道不应该反抗?”
“要我说就不应该。”
“日子能过不就得了?”
“你们想咋整就咋整为什么还要把我们也给拉下水!”
战斗法师为自己的声带施加了强化的法术,“是我们故意要把你们拉下水吗?是乌斯卡人不拿泽坦人当人,不拿泽坦人的命当命,他们动辄就向一整片区域照射死光!”
他顿了一顿,“我们原本可以不管你们,你们知道吗?如果拿到情报我们立刻就走,那么我们一个人都不会死,我们的亲族,我们的盟友……那些永远离开了我们的同伴现在依然还在世上!都是为了你们,为了把你们给转移出去……”
在他身后,精灵把双唇咬出了血丝。
然而民众们高高挥舞着火把与拳头,有人用手电的强光去照射战斗法师与后方武者及伤员们的眼睛。基地配发的鸡蛋又入落雨般砸来。还有生的鸡蛋,在半空中破碎,摔在地上,淌出一滩滩明亮的光。
“你们难道不该管我们?”
“你们是领主我们是领民。”
“你们是超凡者我们是普通人!”
“别的不说。你们收了我们的税!……”
“你们的税?”战斗法师狠狠地重复了一遍,“那你们有没有比较过,外面伪政府管理的区域,还有别的自治领,他们每月收入用来缴税的比例是多少?”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场当然有人知道。渔民、商铺主、有的是人冲着缴税的优惠迁入自治领成为莱蒙德家领民。
“我们尽可能地减少你们的税赋,而且这税金不是用于享乐,而是为了夺回我们泽坦人的家园!我们问心无愧。而你们呢?你们又对你们的领主家做了什么?——冲撞营地,伤害为保护你们而受伤的莱蒙德家人?!”
“嘁。”
“……切。”
人群中响起声声不屑的气音。
“那你敢说你们不赚钱?”
“你们穿的用的哪不比我们家好。”
“这不是你们收钱收多收少的事!只要你们收了钱,那就得给我们办事。”
“还领主。现在时代都平等了!还真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领主老爷呢?”
无法交流……完全无法交流。雷德即使是面临充当乌斯卡鹰犬的可耻的泽坦军团都未曾有如此的愤怒。
他几乎把牙关都给咬碎。
法师的沉默让人群更加鼓噪。
“所以赔我们!”
“这事都是你们搞的,你们看着办吧。”
“我家死了人。”
“我丢了来之不易的一份儿工作。”
“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有理由向你们要求精神赔偿!!”
战斗法师将法杖锵地一声插在地上,他的法袍无风自鼓,袍角腾起狂燃的血与火。
人群再一次往后退,然而那刺耳的声音却变得更大了。
“你想干什么?”
“我们也就是过来讨个说法,咋地,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我就笑了,你们莱蒙德家族就这么对待你们的领民?”
“莱蒙德杀人了啊——”
袍角的血与火又一点点熄灭黯淡。战斗法师猛地偏转过头去,喷出了一口鲜血。
人群响起讥嘲的笑声。
“哈哈哈……”
“这法师不行了啊。”
“大伙儿听我说,到这一步咱还怕他干嘛?直接上吧!”
“他也说了,他们一早就得到消息,肯定把值钱的东西都提前转移了过来……”
战斗法师握着法杖的指腹泛白,与那厚重的黑铁对比鲜明。
被救下的领民双眼闪动着贪婪的光,如浪潮般上前,再一次要把这小片空地给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