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六点。”
一大早就被兴奋一晚上不睡觉的塞缪尔叫醒是什么感受?
奥洛维斯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还能闻到太阳的味道,不想起床,才六点,怀里的塞缪尔又扒拉了上来,像是无尾熊,拿着他的怀表看时间:“奥洛,起床,上班了。”
奥洛维斯侧着头,迷迷糊糊的把人揽在怀里,教堂为什么不能九点,不,十点开门呢,这样他就可以九点起床了,为什么人类要工作…
奥洛维斯闭着眼睛,想着再多睡一会,偏偏塞缪尔不老实,一直拨弄着他的头发,眼睫毛,异魔微凉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痒痒的。
“奥洛,好香啊。”塞缪尔窝在他的脖颈处,像是一团猫,使劲闻嗅,“奥洛,好好闻,好香,好香。”
奥洛维斯不知道塞缪尔在闻什么,他和塞缪尔用的洗漱用品是一样的,他困的不行:“塞缪尔,你可以闻自己的。”
“奥洛,好香,好香。”塞缪尔声音含糊起来。
扰人清梦的家夥,奥洛维斯睁开眼睛,过一分钟后,不再迷蒙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塞缪尔,异魔丝丝凉凉的黑色的长发铺在他的后背,以及床单上。
奥洛维斯捏着塞缪尔的下巴,就想给他一点教训。
塞缪尔顺从的从下方抬起头,由下而上望着奥洛维斯,黑色的眼睛盛着细碎的亮光,比普通人略大的眼珠子好似黑色的玻璃球,清晰倒映着他的脸,瞳孔深处生出一簇金蓝色的火焰。
那是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异魔从他身上爬上来,眼睛慢慢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黑色的眼睫毛像是小扇子,又长又翘,塞缪尔望着他,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额头上。
“奥洛,早上好。”
奥洛维斯叹了口气,双手捧着他的脸,也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困倦中带着沙哑:“早上好,塞缪尔。”
例行完每天早晨必做的事,奥洛维斯先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好像是多云,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等会出门要带雨伞了。
天气不好的时候,格外适合睡懒觉,怪不得他不想起床,奥洛维斯心安理得把赖床习惯推到天气上面。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奥洛维斯说道,亵渎之舌的副作用侥幸对他没有效果,但足以看出沙耶零零一的恶意捉弄,他很喜欢看人性的挣扎和黑暗,痛苦和绝望。
对于沙耶口口声声说的最喜爱的孩子,奥洛维斯从来就没当真过。
奥洛维斯轻笑一声,挠了挠塞缪尔的下巴。
塞缪尔张开嘴巴,黑色的细长舌尖舔了一下奥洛的脸颊:“甜的,奥洛。”又舔了一下。
奥洛维斯坐起身,侧了侧头;“别动,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塞缪尔,不要随便舔我的脸。”
“人类男人,人类女人,能舔?”塞缪尔发出疑问,伸出舌头。
奥洛维斯一边观察一边回答:“一般情况下,人类不会舔脸的。”
亵渎之舌比人类普通的舌头要细的多也长的多。舌尖有点像蝴蝶的虹吸式口器,仔细看的话才发现尖尖端呈管状,可以轻易的弯曲成蜷,怪不得刚才舔上去的时候,奥洛维斯感觉像被什么轻微的吸了一下。
啵的一声。
奥洛维斯眉头皱了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塞缪尔比以前还细长的舌头,左右上下仔细翻看着:“以后要添加流食了吗?”
口器的类型决定了食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像蝴蝶这种虹吸式口器以液体,流食,花蜜为主,但塞缪尔还有牙齿,所以有两种进食方式吗?
真是神奇。
奥洛维斯困意消散,研究起来,亵渎之舌可以随意弯曲,伸长,这点和以前很像,口器与针吸式相似,现在摸起来软软的,但奥洛维斯觉得,当塞缪尔想用亵渎之舌攻击的时候,他的舌尖将会变成最锋利的尖刺式口器,然后插入敌人的身体里或是头颅里,吸食敌人的鲜血和脑髓,脑浆,因为他的舌头很有力。
是一条健康的舌头。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指甲,黑色的翅膀,黑色的舌头,黑色的血液
这就是塞缪尔,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怪奇,最不讨喜的色彩。
“奥洛”
“奥洛看厉害”
塞缪尔含含糊糊的说道,他的眼睛在发亮,透着喜悦,舌尖渗透出一滴黑色的毒液,他抓住奥洛的手:“小心。”
奥洛维斯想起沙耶零零一所说过的亵渎之舌充满了毒液,能被沙耶称为毒液,那看来是真的很毒了,奥洛维斯看见那滴黑色的毒液又回到了舌头里。
舌头里难道还有存储毒液的囊袋,神奇的构造,奥洛维斯忍不住又到处捏了捏亵渎之舌,想摸清楚毒液存储位置,发现塞缪尔为了方便自己探索,靠的更近了。
异魔跪坐在床上,两只手放在膝盖处,背脊挺直挺直的,脖子和头伸的长长的,很乖巧,特别听话。
奥洛维斯放下手,在他的舌根下面摸到了软囊样的东西。为了避免塞缪尔不舒服,他很快放下了手,合上了他的嘴巴:“好了,塞缪尔。”
“你喜欢学习吗?”奥洛维斯笑问道:“卡巴拉魔文很适合由亵渎之舌说出来,我有预感,从你嘴里说出的魔文会有非一般的效果。”
塞缪尔歪了歪头,钻进了奥洛怀里:“奥洛,教我?”
“这是当然的。”奥洛笑道:“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的,我都教你。艺术,绘画,音乐,魔法,历史,文明,任何关于美的一切,都可以让你更好的感受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