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想做什么?
司遥埋在孟时北的颈窝,不知道是因为呼吸不了还是因为赌气,语调有点涩涩的。
“是我要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才对!四年了,你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的右手不管不问?你是为了惩罚我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孟时北哑口无言。
司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呲牙咧嘴地朝他露出了爪牙。
“你的手是因为我才成这样的,四年了,你是怎么样去生活的?你的画图呢?你怎么写字,怎么吃饭的?”
一句句带着哭腔的疑问从司遥嘴里说出来,冰凉的泪渗透着孟时北的颈窝。
她摸着他垂着无力的右手,想象这只手曾经或温柔或挑逗,结结实实地抚摸过她,牵过她,护着她。
而现在,却只能这么软绵绵地垂着。
司遥再不能控制,哭得不能自抑,连牙关都是在打颤。
她抖,孟时北也抖。
一下又一下。
“好了,别再哭了。”孟时北的手依旧扣着司遥的后脑勺,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有几缕勾着他的指尖,与他冷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孟时北咽了口唾沫,“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我不告而别,因为我没有留住孩子。。。。。。”
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
司遥就像一个负心汉,被孟时薇糊弄两句,就觉得前方的阻碍太大了。
阶层的台阶挡在她们面前,她根本跨不过。
但实际上,只有孟时北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作所为。
孩子的离开虽然超出了孟时北的预料,但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也许在他对司遥发出打掉孩子的信息的时候,她一定会更难以面对。
还不如将错就错。
孟时北阖了眼,敛去眼里对她保留的爱意,重新冰冷地说,“是,司遥,你不辞而别,我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
“这一次重逢,是意外,是错误,你我既然已经没有缘分了,就不要再纠缠,各自安好吧。”
孟时北可以冷冰冰地说出拒绝的假话,但他对于司遥生理性的喜欢却藏不了一点。
司遥没动,他也没动。
手掌依旧扣着她的后脑勺,是舍不得的,也是温柔的。
小周很不合时宜地探了个脑袋进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就缩了回去,但他的提醒让孟时北终于回过神,松开了司遥。
孟时北带着她从巷子里走出来。
整个港岛有无数这样逼仄狭长的巷子,孟时北一路护着她,无言地走了出来。
“港岛你和你熟悉,我们不方便送你,你自己打车吧。”
“别再追过来了!”孟时北说完,径直往马路对面走,上了一部车。
小巴是港岛常见的小巴车,平常专门往返于周边的小地方的村子,乘坐最多的也是一些师奶或者老年人。
司遥透过小巴暗绿色的车窗户看着他,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浅灰色的车座椅上。
而右边的手臂,无力的垂着。
仿佛在宣告,他已经一点都像是从前那个傲气矜贵的二公子。
小周也跟着上车,坐在了车门上来的第一排位子。
司机刚启动汽车,已经在缓缓想要关上的小巴车门突然伸进来一只手。
司遥趁着司机还没换挡起步,直接拦下了他们。
她站在车门台阶上,眼眶依旧红彤彤的,看着软弱可怜,实则却蓄积着柔和的力量。
“司遥,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他顿了顿,用着最冷漠的声音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司遥没生气,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从包里拿出来纸笔递了过去,“写下你的名字。”
孟时北不理解。
“写了你的名字,我就下车。”
他动了动,只好用左手结过笔,在她递上来的笔记本里写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勉强称得上工整,也能看得清到清,应该是刻意练过的。
但到底不能和他右手写出来的字一样。
司遥收起心里的酸胀,一扭头,对上小周的视线,“周哥,麻烦你,在旁边写上他的联络方式。”